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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事件
杜濬(1611—1687)卒。
公元1687年 六月
杜濬
(1611—1687)卒。
方苞
《方苞集》
卷一三
《杜茶村先生墓碣》
:“先生生于明万历辛亥年正月十六日,卒于康熙丁卯年六月某日,葬以康熙丙戌年二月十六日。”
《清史列传•文苑传》
:“
杜濬
,字于皇,
湖广
黄冈
人。明
副贡
生。少倜傥,尝欲赫然著奇节,既不得有所试,遂刻意为诗,于并世人,独重
宣城
沈寿民、吴中徐枋。避地金陵,寓居鸡鸣山之右,茅屋数间,梁欹栋朽,求诗者踵至,濬多谢绝。功令有排门之役,有司注籍优免。濬曰:‘是吾所服也。’躬杂厮舆,夜巡绰,众莫能止。性廉介,不轻受人之惠。晚年穷饥自甘,
王猷定
尝问穷愁何似,答曰:‘往曰之穷以不举火为奇,近曰之穷以举火为奇。’猷定笑曰:‘所言亦何俊也?’潜尝曰:‘吾有绝粮,无绝茶。’尝举所用茶之败叶,聚而封之,谓之茶丘。已而贫益甚,往来维扬间,遂卒,年七十七。贫无以葬,
陈鹏年
知
江宁
府,始葬诸蒋山北梅花村。著有
《变雅堂集》
。弟岕。岕,明诸生,亦工诗……后濬七年卒,年亦七十七,著有
《些山集》
。”
《清史稿•遗逸传》
:“
杜濬
……其在金陵,与方仲舒善,仲舒,苞父也。金陵冠盖辐辏,诸公
贵人
求诗者踵至,多谢绝。
钱谦益
尝造访,至闭门不与通。惟故旧徒步到门,则偶接焉。门内为竹关,关外设坐,约客至,视键闭,则坐而待,不得叩关,虽
大府
至,亦然……年七十七,卒于
扬州
。”
归庄
《归庄集》
卷五
《与杜于皇》
:“昨岁家公自敝郡还,携兄台大刻甚富,弟得伏而读之,往往至叫绝。前有少陵,后有樊川,尝以为千古难继,睹于皇著作,叹
二公
风流不坠也,心仪已久。”
卓尔堪
《明遗民诗》
卷二选
杜濬
诗一百五十八首,小传云:“
杜濬
,一名茶星,字西止,又字于皇,号茶村,
湖广
黄冈
人。
乡试
卷拟列第一,以结语侵
枢府
,置副车,授
司李
。性傲岸,睥睨公卿间,气概峥嵘,不可一世。每一诗成,脍炙人口,洵乎卓然
大家
。客死
广陵
,葬燕子矶之东麓,有
《变雅堂集》
,未全梓。”鲁元裕
《变雅堂诗钞序》
:“唐诗尚矣,后之克继唐响者惟明;明诗尚矣,后之集明之
大成
者为
黄冈
杜茶村先生。茶村诗雄浑高确,能直摅其胸臆,而含蓄蕴藉,无卑俚易尽之陋。维扬卓君子任尝刊以冠诸遗民之集,
湘潭
陈公沧洲亦曾称为楚诗之尤而梓之。”陈纲
《变雅堂文集序》
:“先生之志行虽或过于中庸,然皆出于忠君爱国之诚心;其词旨虽或流于跌宕怨诽,然变而正,怨而不激,有
《
离骚
》
之遗风焉。”
沈德潜
《
明诗别裁集
》
卷一二选
杜濬
诗五首,小传云:“茶村长篇颇近颓唐,
《又闻灯船鼓吹歌》
以此得名,其实颓唐之尤者也。兹录其整顿有骨格者。”
方濬师
《
蕉轩续录
》
卷一
《杜茶村》
:“随园先生
《与邵厚庵书》
曰:‘枚前席间贬茶村文,
太守
色不许。我以见彼文绝少,未敢争之固,辨之疾。今赐
《变雅堂集》
读之,文之未是,又安论其古不古也。然茶村至今尚不至于草亡木卒者,亦有故焉。当鼎革时,诸名士流离江湖,结社群居足已,而不学。其诸老先生多晚节不臧,欿然病乎己,遇胜国士人,争罗致燠咻之,冀免其清议。而其时冒称逸民者,遂乘其虚而劫焉,往往屣破履,登高座,居之不疑。以为李、杜、韩、苏,摇笔便是,既无刿怵之苦心,又无畏友之劘切,借国家危亡,盗窃名字,盖不止于茶村然也。使生今日文教覃旉之时,荆楚一伧,技止此乎,久没没矣。’又陈锡路
《黄奶馀话》
曰:‘杜于皇咏坡公诗云:“堂堂复堂堂,子瞻出蛾眉。少读范滂传,晚和渊明诗。”此四句用山谷语。按,山谷
《赞东坡真》
有“堂堂子瞻,出于
峨眉
”之句。又诗有“吃饱
惠州
饭,细和渊明诗”云云。杜故不免挦扯。钝翁
《说铃》
及
《渔洋诗话》
并称之,亦不可解。’濬师于茶村诗文皆未寓目,近得
《变雅堂全集》
,方信随园之言不谬。其集中有
《祭龚太夫人》
文一篇,以
欧阳修
、严延年之母为比,谓:‘修得母训,遂以文章、气节、经济名当时而传后世;严母之言,其子不能用,以及于祸。’又云:‘由欧母而后,惟太
夫人
一人。’按,龚端毅曾降李贼,作北城
御史
,复归大清。维时甫当鼎革,我圣朝恢阔大度,不咎既往之辜,端毅得以敭历
台省
,其人实无足取也。茶村受端毅恩,贡谀则可,何至谓欧母后仅得一龚氏之母?直将七
八百
年贤母、节妇、忠臣、孝子一齐抹煞,安乎,不安乎?至与
屈大均
书,许为
鲁仲连
不帝秦,言尤狂妄,桀犬吠尧,奚足污人齿颊。第逞其曲笔,未免颠倒是非。沈归愚选茶村诗,目以颓唐,尚不能定茶村之品诣也。吾家望溪公垂老之年,亲铭其墓。毋亦偏于私谊欤?”徐世昌编
《
晚晴簃诗汇
》
卷一八选
杜濬
诗十九首,
《诗话》
云:“茶村避乱居金陵,慕诗名者踵至,多谢绝之。钱牧斋造访,闭门不与通,其高峻如此。诗亦肮脏自遂,尤长五言。
吴梅
村尝言:‘吾五言律得茶村
《焦山》
诗而始进。’阎百诗于时流多所訾謷,独许其五律,称为诗圣。”邓之诚
《清诗纪事初编》
卷二著录
杜濬
《变雅堂文集》
五卷、
《茶村诗》
三卷、
《变雅堂诗钞》
八卷、
《变雅堂遗集》
二十卷:“
杜濬
,本名绍先,字于皇,号茶村,
黄冈
人。崇祯十一年
副贡
生。侨寓
江宁
者四十年。卒于康熙二十六年,年七十七。事具
《清史列传•文苑传》
、
方苞
《杜茶村先生墓碣》
。诗文及身刻者,诗有
《倦游草》
、
《三山游诗》
、
《闻喜诗》
、
《游摄山诗》
各一卷,文有
《变雅堂文集》
五卷,别有不分卷本,文多数篇,似是初刻。其诗未尽刻,而刻者复流行未广。后来增辑者,
汪观
有
《茶村诗》
三卷,刻于康熙五十二年,取已刻诗乱其次第,不录序,稍有增益,为诗共二百馀首。独无古体。
卓尔堪
《遗民诗》
久已行世,所选濬诗一百五十馀首,多为未刻稿,竟未之见,何也?乾隆中
彭湘怀
、陈师晋求得诗六百五十首,刻为
《变雅堂诗钞》
八卷,后来递有增益。光绪中,始刻为
《变雅堂遗集文》
八卷、诗十卷、附录二卷。濬才气奔放,不可一世。诗学太白,尤工五言,几于盖代。他体间有粗率颓唐者,后人择之未精,乃知不刻,具有微意。
文学
三苏,纯乎气盛。志传亦以议论行之。传者九十八首,若再搜辑,当可得二十馀篇,然足存者仅矣。濬老而益贫,贫而益狂。传濬事者多异闻,谓
钱谦益
访之,拒不与见;又谓谦益过贬
公安
、
竟陵
,将为楚人报仇者。濬兄弟皆受谦益之知,濬有投献诗在集中,晚乃渐疏。
吴伟业
为国子师,形迹亦不密。素性通脱,侈用不节。自言绝粮而未绝茶,茶与马吊为时深害,茶值十倍于粮,苟无绝茶,其粮无绝理。唯
龚鼎孳
可以振之,然赠之诗曰:‘渐喜白头经世故,错将青眼望他人。’盖讥之也。此则
熊赐履
,慰藉多而沾溉少。又有谓仇家取其稿焚之者。
方苞
言著述手定四十七册,陈大章言未刻诗三千馀篇、杂文一帙在
上元
张氏,秘不示人。大章之子师晋,言全稿在金陵某氏,天门唐
太史
尝亲见之。则付之一炬,殆为虚语矣。三十年前,尝于书肆见钞本
《茶村诗文》
二十馀册,多出刻本之外,度其书尚在世间,好事者终有得之之一日也。”
张舜
徽
《清人文集别录》
卷一著录
杜濬
《变雅堂文集》
四卷(咸丰十年
江夏
彭崧毓重刊本):“诗文豪健,而诗尤有名,
王士禛
极礼重之。文集传世较晚,所存不多,殊遒宕有气势,固一代作家也。观其忠告
孙枝蔚
,劝毋作两截人,不作两截人有道,曰忍痒;忍痒有道,曰思痛(详是集卷一
《与孙豹人书》
)。而平生推服
屈大均
,许其为
鲁仲连
之流,有骨有识,足以继武古人(详同卷
《复屈翁山书》
)。则其一生志向,概可知矣,又未可徒目为文士也。濬尝欲于六十后,北走燕市,投知己故人,为碗饭粗足息肩养耻之计,然后归而闭户,究经史未竟之业,寻古人已坠之绪,并自删订四十以后所作诗古文辞,定为一集,而焚弃其不欲存者(详卷三
《六十自序》
)。惜乎此志未遂,而遗稿之仅有存者,亦由其乡人搜辑而得。文尤残佚,盖不及十之二三。是集凡经数刻,一为作者自刻本(传抄本文集有
《初刻文集自序》
一篇,光绪甲午刻本已补刊入集),一为
黄冈
汪氏刻本(据
《黄州府志•文苑传》
),一为咸丰庚申
江夏
彭氏刻本,是为文集单刻本,一为同治庚午
永康
胡氏所编诗文合刻本。自刻本及汪刻本,均不可见,通行彭、胡二本,编次未善。光绪甲午,
黄冈
沈氏得传抄本,以校二本,既多厘正,复有增补,乃改编为诗十卷、文八卷,较彭、胡二本均胜。”袁行云
《清人诗集叙录》
卷三著录
杜濬
《变雅堂诗集》
十卷(光绪二十年
黄冈
沈氏重刻本):“所撰
《变雅堂集》
,康熙间凡三刻,俱非全帙,而
卓尔堪
《明遗民诗》
选一百五十八首,已具规模。
《四库》
不收濬诗,而乾隆间
彭湘怀
、陈师晋有辑本八卷,名
《杜茶村诗钞》
,濬诗流传又广。光绪间,
黄冈
沈自申增刻
《遗集》
,凡文八卷、诗十卷、附录二卷载序跋佚文赠答诗。后又有
《黄冈二处士》
排印本,附汪燊记,益为完善。
《湖北诗征》
卷十五辑诸家诗话数十条,多采自罕见书,足供研究者参稽。为濬为明末遗民中杰出诗人,不独江汉之首推也。五古渊源陶、谢。
《感遇十二首》
、
《钟山》
、
《九日临高台诗》
、
《苦雨诗》
气韵遒古。七古沉雄顿挫。
《初闻灯船鼓吹歌》
,尤名负当时。此诗衡明代之盛,推原张居正之
当国
,考其衰则归咎于马、阮之秉政,能使读者烯嘘太息而不自禁,乃
沈德潜
诋为颓唐,不尽然矣……五律精深,力追少陵。
阎尔梅
许为诗圣……唯七律一体,稍欠蕴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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