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定荀子

    不分卷。清方苞(见《周官集注》条)撰。苞以为荀子述先王之礼教,而文义混杂语言冗长,因删其繁辞;也有删全篇的,如《成相》、《致仕》、《强国》、《赋篇》共四篇;删其章节的,几乎每篇都有。孔子删《诗》、《书》,笔削《春秋》,合于道者著之,离于道者黜去之。故《诗》、《书》、《春秋》无瑕,方苞以此为准则,故曰:“余欲削荀子之不合者,附于圣人之籍,亦孔子之志欤。”自韩愈谓荀书小疵,宋儒复攻其性恶之说,于是贬斥荀子者日众。然清代汉学大儒,多反其说。而钱大昕跋谢刻荀子,汪中《荀卿子通论》二篇。义允辞严,始归于正。荀卿之言,皆因乎时势,而大旨遵乎仲尼。唐宋诸儒,偏执己见,而不知其所错。苞乃文章之士,本不足以论学术之旨。今就所删诸篇论之,《致仕》篇曰:“程者,物之准也;礼者,节之准也。程以立数,礼以定伦,德以叙位,能以授官。凡节奏欲陵,而生民欲宽,节奏陵而文,生民宽而安,上文下安,功名之极也,不可以加矣。”论最精,删之何为?《强国》篇曰:“夫义者,内节于人,而外节于万物者也。”其说最精,而苞竟删之,亦不知其何意。至于《成相》及《赋篇》,皆为有韵之文,盖自礼乐崩坏,歌谣失采,楚人文学,独冠当时,荀况适楚,染其文风,以北方朴茂之质,而浸淫楚人之文艺,故其所撰,正可见之于当时文艺之情状。而苞竟删之,却不知文学之流变;竟袭孔子删定群经之名,不亦妄乎!有乾隆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