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痰嗽者,咳必面赤,用力久而后出者是也,不宜用
半夏、南星以其太燥也。惟以贝母、
知母、
瓜蒌仁、
竹茹之类。以化痰,
黄芩、
黄连、山栀之类以降火、苏子、
橘红、
茯苓之类以顺气。
湿痰嗽者,喉中漉漉有声,嗽而易出者是也不宜用元参、
阿胶、
知母以其滋润也,惟以
苍术、
防风之类以燥湿,
半夏、南星、姜汁、
竹沥之类以去痰,
枳壳、
橘红之类以顺气,
黄芩、山栀之类以降火。
郁痰嗽者,胸臆胀满,连嗽不出,喉中有喘声,夜不得眠,上饱下饥者是也,不宜用五味?
麦冬以其补肺也,惟以
枳壳、
桔梗、便浸
香附之类以开郁,川贝、
瓜蒌、
半夏之类以治痰,苏子、
杏仁之类以定喘,
茯苓、
黄芩、山栀之类以降火。
顽痰嗽者,胶住咽喉,挥咯不能出,必努力大嗽而后出少许,如脂膏之状者是也。不宜用煎剂,宜以散子消磨之,如
青黛、蛤粉、
浮海石、
风化硝、
瓜蒌仁、磺石、明矾之类为极细末,以
竹沥、姜汁调服。以其胶固不开,非轻剂所能愈也。清痰嗽者,必待嗽而后出其痰不稠黏者是也,宜用缓药治之,如贝母、花粉、
茯苓、
黄芩、
竹茹、
橘红、苏子、
竹黄之类。
风痰嗽者,肺气壅盛,必顿嗽而后出其痰,浮而有沫,状如津,唾而略稠者是也,宜用轻浮之剂以治之,如
薄荷、柴苏(梗叶)、桑白、
防风、
半夏、
黄芩、
枳壳之类,少加
麻黄、
甘草(用
麻黄宜配北杏以降气)。
寒痰嗽者,得于秋冬之交,或伤于入水宿露,或伤于冷雨冷风所致。其嗽必哮喘,或肩背觉寒,得热汤饮之即缓者是也。宜用芦吸散,如
肉桂、
雄黄、
鹅管石、
款冬花、
甘草等分,为极细末,用芦管挑药,轻轻含之,吸入喉内,徐徐以清茶过口,或以此药蜜丸,如鸡豆大含化亦妙。若热嗽,去
肉桂,用井泉、石若用煎剂,宜
半夏、南星、
陈皮、
茯苓、款冬、花生、姜甘、草之类。
酒痰嗽者,因醉后感冒风热,腹中有酒积,饮浊酒即发者是也。宜用山栀、
黄芩、
黄连以治火,贝母、
瓜蒌、
半夏曲之类以治痰,蛤粉花粉、
绿豆粉之类以消酒(枳棋子、干
葛花更能解酒毒,亦不可少),
紫苏梗、苏叶、
陈皮之类以顺气。
食积痰嗽者,每食后即嗽,其痰稠黏觉有甜意,胸膈不宽者是也。宜以
枳实、
莱菔子、
神曲、
麦芽、山查之类以消食。
陈皮、
木香、
砂仁之类以顺气,
半夏、南星之类以消痰。
石膏、
黄连之类以降火。加
生姜、
竹茹为引。
干咳嗽者,平素阴血不足,虚火有余,喉中常痒,痒即频嗽,有声无痰者是也,宜以
麦冬、
知母、川贝、母元参、
阿胶之类为主,治以
黄柏、
茯苓、花粉、山栀、
甘草之类,加灯心、
竹茹服之甚效。
又有嗽而两胁痛者,名曰肝咳。有嗽而腰轻痛者,名曰肾咳。有嗽而中脘作疼者,名曰脾咳。有嗽而鼻流清涕者,名曰肺咳,有嗽而口苦舌干者,名曰心咳。又有嗽而遗溺者,气虚也。嗽而五心烦热者血虚也(果一一细审而后发药施治,谅无不效矣)
又肯堂云:诸嗽皆宜
桔梗,乃肺经本药,不可不用,亦不可多用,以其为舟楫之剂上而不下,不用不—能引诸药至肺部,多用则又承载诸药而不能行,更能作饱,故不宜多用。若治喉痛与元参、
甘草同用。若开郁,与
香附、
枳壳、
川芎、
苍术、
川贝母同用。若作吐药只与
甘草等分,为一大剂服之,自卷痰而出矣。汪药洲先生云:王氏谓诸嗽皆宜
桔梗,此语不能无弊,骤咳者用之或宜,若久咳者肺气无有不虚,方将敛之补之不暇尚,可用
桔梗升提辛散,而犯虚虚之戒乎1吾见久咳者服之而金破者有矣,咳血者服之而血益甚者有矣,虚喘者服之而气暴脱者有矣。何也?凡上逆者,法宜降之也,即喉痛亦须降痰降火,仲景师虽主以甘桔汤,今法之只可作佐使,必君以芩连类之苦降,元参
风化硝类之咸降,然后升提之品无疑碍也先生。此论自注于王氏《医镜》中者,因录存之,以俟同
人参考。
药洲先生品高雅,文章医学并见重于同道,好勉人为善,著有武帝觉世,真经诗行世字鸣岐,又号风山,吾邑汪斋剂太史(鸣谦)之四弟也,世居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