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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潘昂霄撰,鄱陽楊本編輯校正,廬陵王思明重校正 《金石例》者,蒼崖先生所述也。凡碑碣之制,始作之本,銘志之式,辭義之要,莫不放古以爲準,以其可法於天下後世,故曰『例』。而其所以爲例者,由先秦、二漢暨唐、宋諸大儒,皆因文之類以爲例。至夫節目之詳,率祖韓愈氏大書特書、不一書,彪分臚列,其亦放乎《春秋》之例也與。甚矣!先生有功於斯文也。先生世居中州,以文學鳴。國初,士之爲文者猶襲纖巧,其氣萎薾不振。先生患其入而難變也,乃述是書,以授學者。使其知古之爲文如此,粲然畢舉,如示諸掌。故歷事六朝,出入翰苑,餘二十年,凡經指授者,皆有法度,朝野至今稱之。至正四年春,先生之子敏中來爲饒理官,好賢下士,文雅有父風。其於先生手澤尤加慎重,以本之與於斯文也,俾之次第而讐校之,刻之梓以永其傳。嗟乎!先生不以崇高自居,而加惠於後學。敏中不以勢利相尚,而盡力於遺書。有子如是,先生爲猶生矣。後之人當知是書有功於斯文不細也。先生姓潘氏,諱昂霄,字景梁,學者稱之曰蒼崖先生。官至翰林侍讀學士、通奉大夫,諡文僖,有《蒼崖類藳》若干卷云。至正五年春三月,鄱陽後學楊本敘。 聖人《春秋》褒貶著於筆削者,謂之例;國家政刑賞罰見於制度者,謂之例。是皆以其可爲法於天下後世也。濟南文僖潘公蒼崖先生取古昔碑碣、鐘鼎之文,提綱舉要,條分類聚,定爲十卷,名曰《金石例》。一卷至五卷,則述銘志之始,而於貴賤、品級、塋墓、羊虎、德政、神道、家廟、賜碑之制度必辨焉。六卷至八卷則述唐韓文括例,而於家世、宗族、職名、妻子、死葬、月日之筆削特詳焉。九卷則先正格言,十卷則史院凡例、制度,筆削於此又可以概見焉。使世之孝子慈孫,觀其制度之等,則思得爲而爲,不得而不爲,而於事親之道不至違禮矣。觀其筆削之言,則思孰爲可傳,孰不可傳,而於揚名之道有以自力矣。是豈惟爲文者之助,於世教將重有補焉。公之子敏中來官于饒,出是書以示余。因得以觀夫公之篤意斯文,而又喜斯文之有賢子以傳也,遂爲之引。至正乙酉春三月望,賜進士出身將仕郎前慶元録事鄱陽後學傅貴全序。 文章先體製,而後論其工拙。體製不明,雖操觚弄翰於當時猶不可,況其勒於金石者乎?陸士衡《文賦》論作文體製大畧,可見由先秦以來,迄于近代金石之所篆刻具有體製,好古博雅之士皆不可以不之攷也。然而自上徂下,貴賤有等,名器亦因之而異數,敘事紀實,抑揚予奪,必當有所法,自非類聚而通攷之,何以見之哉?翰林蒼崖先生潘公雄文博學,爲當世所推。嘗歷攷古今文辭,提綱舉要,萃爲一編,名曰《金石例》。凡爲文之榘度,制器之楷式,開卷瞭然,其用心亦勤矣。公之子敏中寶其手澤,罔敢失墜,宦游四方,必載與俱。其在番昜復刊是編,以廣其傳,且與吾黨共之。噫!公掌帝制,司文衡,其所以藻飾太平者,已無所不盡其忠。敏中克承家學,益彰其親之美,斯亦繼志述事之孝者乎?忠孝萃於一門,文物昭於盛世,使夫爲人臣、爲人子皆有所矜式,實有功於名教,豈特爲文之助而已哉?余故表而出之,以冠篇端云。至正五年春三月,饒州路儒學教授桐川後學湯植翁。 三代無文人,六經無文法,儒者有是言也。然《春秋》大義數十,以褒貶寓於一字之間。傳者謂其發凡以言例,皆經國之常制,周公之垂法,諸稱書、不書、先書、故書、不言、不稱、書曰之類,皆所以起新舊,發大義,謂之變例。至謂發傳之體有三,而爲例之情有五,然則謂無法可乎?後世之文莫重於金石,蓋所以發潛德,誅奸諛,著當今,示方來者也。如是而不知義例,其不貽鳴吠之誚也幾希。翰林蒼崖潘先生動必稽古,取先代碩儒所爲文類而集之,題曰《金石例》。視傳《春秋》者所言,如合符節。俾夫攷古者知古人用意之所在,而學古者有所矜式而不敢肆,其嘉惠斯文不其至乎?至正丁亥,予忝教番昜,公之子敏中爲理官,嘗屬郡士楊本端如緝其次第,既已刻於家,而公諸人。學之賓師景陽吴君旭、子謙吴君以牧謂此書將歸中州,則邦之人焉能一一而見之哉?盍刊之學官,以垂永久,乃復加校正,而壽諸梓。於乎!古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古人斯文,亦可矣。明年戊子夏六月既望,廬陵王思明謹敘。 先文僖公所著《金石例》十卷,制度文辭,必稽諸古,所以模範後學者也。每見手澤,不忍釋去。與其私於一家,孰若公於天下?傳之子孫,孰若法之人人?使咸知先公之心,去浮靡以還淳古,顧不韙與?謹刻之梓,嘉與士大夫共之。至正五年春三月望,濟南潘詡敬書于卷末。 案,卷末有『諸生趙光邈謹書,學生洪慶重録』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