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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豫章釋大訢笑隱撰 天地之相感而文生焉,神氣周流,萬象變化,而不可窮已者,亦由文章之出乎人者矣。故夫以高下、厚薄、夷險、肥磽、荒易之地,以通乎風雲、雷霆、霜露之用,摩盪聚散,消息起伏,各因其所在而發焉,千態萬狀之迹,其可涯哉?是故必有聰明特達之材,而充其周溥融攝之職,觀乎天文古今之變,以達其浩博精要之理,而後足以爲文也。嗟乎鮮矣!彼局促于佔畢之間,而每不足以得之,而妙契心要于形骸之外者,庶幾言之而無碍,得之而無方,以縱横出入于當時者乎?南昌訢公早有得于其宗,精神所及,六藝百家,殆不足學也。故其説法之餘,肆筆爲文,莫之能禦。以予所知,自其先師北磵簡公、物初觀公、晦機熙公相繼堊大道場,開示其法,然皆有别集,汪洋紆餘,辨博瓌异,則訢公之所爲有足長矣。我文皇建大刹于潛邸之舊處,特起訢公居之。天縱神明,度越前代,取一士而表异之,冠乎東南之叢林,其遇合之故,尊禮之意,豈凡窮所得窺其萬一?訢公于是吸江海于硯席,肆風雲于筆端,一堊十年,應四方來者之求,則一代人物之交,見于篇章簡什者,殆無虚日,豈尋常根器之所能哉?予與訢公相知二十年,天曆、至順間一再邂逅京師,殊未暇及兹事。師歸臥山中五六載,方外之士相遭于淡泊,時得見其一二,已不勝其驚喜。高上人之從公遊,不鄙予之衰而來過焉,乃盡得其所爲《蒲室集》者數巨帙。惜予有子夏、丘明之疾,危坐虚室,使善讀書者(浪)〔琅〕然誦之,如洞庭之(餘)〔野〕,衆樂並作,鏗宏軒冕,蛟龍起跳,物怪屏走,沉冥發興,至于名教節義,則感勵奮激,老于文學者,不能過也。何其快哉!何其快哉!豈期寂寥遲暮之餘,而有此獲也?故題編末而歸之。至元四年歲在戊寅四月八日,蜀郡虞集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