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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陳宓撰 自余托交復齋陳公,餘四十年,而死生之别,則二十年矣。每念師門諸老,衰謝幾盡,余雖苟生於世,孤陋無助,德不加進,任重道遠,念之大懼。一日,公之子圭裒公詩文,屬余序引。義不得辭,受而讀之,不覺盡卷,如見其人,聞其語,而反諸身,求諸心,自媿者多,而爲益亦不少矣。蓋公之立朝也,位雖居卑,而應詔論事,言人所不敢;其歸閑也,年雖未及,而引疾告老,爲人所未能。然其爲辭,忠誠惻怛,和緩明白,而無一毫矯亢激迫之意。至於詩詠,雅正和平,既足以寫性情之真,又有以窺造化之妙。讀者味之,亦足以發。此皆有德之言也,然豈無其本哉?公跋《傅君文藳》有云:『誦古人之文,熟且久,曰:「是可學而能也。」退而書之紙,自以爲可矣。閲歲踰時,取而觀之,謂無一言之幾乎道,遂盡取舊藳而焚之。』此固公之謙辭,而其心實有所悟。蓋公已知文公朱先生之學,而讀其書,遂受業於勉齋黄先生之門,與瓜山潘公切磋磨琢,朝夕不相舍,學遂大進。觀其與師友往復問答之書,其爲學也,讀書静養,日有常程,大要在於力勤而志專,博學而守約。自延平上印歸,堅臥不出,心志純一,遂得肆其力於博文約禮之際,矻矻孜孜,不極不止。人祠文公於學,公爲之記,首以孔子之學不厭,教不倦,發明文公之心,則其所以願學文公者,不在兹乎?惟其立志如此,進學如此,得之心、有諸己者如此,於爲文乎何有?蓋如木之有本,水之有源,自然敷暢流行,燦然成章,亦豈有意於爲文者哉?苟與我同志者,讀公之文,其亦有攷於斯。淳祐戊申春三月壬申,友人清溪鄭性之書。 案,陳宓,字師復,號復齋,莆田人。以父俊卿任歷監泉州南安鹽税,官至直祕閣,事迹詳《宋史》本傳。是集爲藏書家所罕見,惟《福建通志》著于録。卷一至卷五詩賦,卷六至二十三文,别以《翰墨大全》所載《仰止堂規約》等爲《拾遺》一卷,附録則《宋史》本傳,同時諸名人往來書札贈送詩也。史稱宓嘉定七年封事,九年轉對劄子,慷慨盡言,指陳凱切,嘗爲《朱墨銘》,辨理欲分寸之多寡,今具載集中。《宋史》,脱脱所修,集末附《宋史》列傳,當是元初刊行。此本即從元刊影寫,洵罕覯之祕笈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