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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李杞撰 經學不可以史證,經學必以史證,此吾爲書之病也,亦吾爲書之意也。夫聖人之經,所以示萬世有用之學,夫豈徒爲是空言也哉?故經辨其理,史紀其事,有是理必有是事,二者常相關,而不可闕一焉。自後世以空言爲學,歧經與史爲二。尊經太過,而六經之書往往反入於虚無曠蕩之域。吁!是亦不思而已矣。夫經固非史也,而史可以證經,以史證經,謂之駁焉可也。然不質之于史,則何以見聖人之經爲萬世有用之學也耶?且《易》之爲書,蓋聖人憂患之作,于以同民吉凶,而使之趨避焉者也。《易》書既作,凡所以避凶趨吉、酬酢泛應者,在天下日用之際有不窮之妙。是《易》之爲《易》,是聖人應世之書,吉凶悔吝、治亂安危、得失禍福之理之所萃焉者也,而奈何以空言學之乎?文中子曰:『《易》,聖人之動也,于是乎用之以乘時矣。』夫時變之來無窮,而《易》之理亦與之无窮。善用之則吉,不善用之則悔吝。古之聖人所以周流變化而前民之用者,皆用《易》之妙也。堯、舜之揖遜,湯、武之征伐,伊、周之達,孔、孟之窮,在天下有如是之時,在《易》有如是之理,在聖人有如是之用,蓋不獨十三卦制器尚象爲然,而孰謂可以虚文而輕議之也哉?故吾於《易》多證之史,非以隘《易》也,所以見《易》爲有用之學也。因取文中子之言,而以用《易》名編。嗚呼!學《易》非難,而用《易》爲難,吾其敢自謂能爾乎?嘉泰癸亥六月望日,謙齋居士李杞子才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