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梦祯作《皇明四书文纪序》。
公元1589年 三月
冯梦祯作《皇明四书文纪序》。
《四书文纪》，项庭坚选，录正德以前试文窗课千余篇。序云：“我国家以经义取士，士非此，虽才擅八斗，学穷五车，未免有操瑟齐门之叹。故雄俊之士，不惮降格为之，而委琐虚庸之辈，亦嚣嚣然饰薄伎以托一时之幸，才而得者什五，不才而得者什一。语云：窗下休言命，场中莫论文。又云：不愿文章中天下，只愿文章中试官。快哉斯论！岂祖宗睿算，将假此以磨砻豪杰，销其骯脏不平之气而用之乎？而为士者，亦遂比之为敲门砖，门一辟即弃不用，故其视举业也甚轻，而其与世推移也甚速。余自燥发习举业，迨成名，至今不及三十年，而天下之文凡几变矣。一变而为嘉靖晚年之华靡，再变而为隆万间之刻画，三变而为今日之吊诡缪悠。岁化月迁，一唱百和，东下之流，既倒之澜，虽诏旨日下而不能禁也。吾友项庭坚氏忧之，搜罗正德以前先辈试文窗课若干，加选焉，得千余首，名之曰《皇明四书文纪》，而示余曰：‘士熟此，庶几可以挽颓风乎？子盍序而传诸？’廷坚与余素以笔研相磨切，至彼此遇合，各修其业不衰，课子授徒，与经生无异，不以敲门砖弃之。而当其执管时，呕心凝神，务求作者之意，以适于甘苦疾徐之节，神情宁厚，声态宁薄，要以不愧先辈典刑而止。吾两人之文，其不与世推移，亦略相似也。余闇且劣，不敢雁行事廷坚。廷坚之才名方奔走天下，此编一出，家传人诵，险棘者平夷，浅陋者精深，一洗近代之习而登之成弘已前，此可以旋至而立有效者。廷坚之嘉惠后学，其无穷也哉！虽然，此可为智者道耳。听古乐惟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大声不入于里耳，折杨皇华则哑然而笑，世故如此，岂敢谓斯编之必有合也？然廷坚之用心则已勤矣。万历己丑上巳日序。”（《快雪堂集》卷三）
冯梦祯作《皇明四书文纪序》。
《四书文纪》，项庭坚选，录正德以前试文窗课千余篇。序云：“我国家以经义取士，士非此，虽才擅八斗，学穷五车，未免有操瑟齐门之叹。故雄俊之士，不惮降格为之，而委琐虚庸之辈，亦嚣嚣然饰薄伎以托一时之幸，才而得者什五，不才而得者什一。语云：窗下休言命，场中莫论文。又云：不愿文章中天下，只愿文章中试官。快哉斯论！岂祖宗睿算，将假此以磨砻豪杰，销其骯脏不平之气而用之乎？而为士者，亦遂比之为敲门砖，门一辟即弃不用，故其视举业也甚轻，而其与世推移也甚速。余自燥发习举业，迨成名，至今不及三十年，而天下之文凡几变矣。一变而为嘉靖晚年之华靡，再变而为隆万间之刻画，三变而为今日之吊诡缪悠。岁化月迁，一唱百和，东下之流，既倒之澜，虽诏旨日下而不能禁也。吾友项庭坚氏忧之，搜罗正德以前先辈试文窗课若干，加选焉，得千余首，名之曰《皇明四书文纪》，而示余曰：‘士熟此，庶几可以挽颓风乎？子盍序而传诸？’廷坚与余素以笔研相磨切，至彼此遇合，各修其业不衰，课子授徒，与经生无异，不以敲门砖弃之。而当其执管时，呕心凝神，务求作者之意，以适于甘苦疾徐之节，神情宁厚，声态宁薄，要以不愧先辈典刑而止。吾两人之文，其不与世推移，亦略相似也。余闇且劣，不敢雁行事廷坚。廷坚之才名方奔走天下，此编一出，家传人诵，险棘者平夷，浅陋者精深，一洗近代之习而登之成弘已前，此可以旋至而立有效者。廷坚之嘉惠后学，其无穷也哉！虽然，此可为智者道耳。听古乐惟恐卧，听郑卫之音则不知倦，大声不入于里耳，折杨皇华则哑然而笑，世故如此，岂敢谓斯编之必有合也？然廷坚之用心则已勤矣。万历己丑上巳日序。”（《快雪堂集》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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