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希孟《壬申文选序》：尝叹今之人，未必无古人也；而今
公元1464年 本年
姚希孟《壬申文选序》：尝叹今之人，未必无古人也；而今之文，必不能为古文。
夫古人而文人者，必曰忠挚如灵均，旷览如蒙庄，秉直如丘明，负气如迁，而今未必无其人也。洵有之，而有屈亦无《骚》，有庄亦无《南华》，有丘明有迁亦无《左》《史》。此其故有三：古创而今袭；古以朝气，而今皆暮气；古人以文词相高，而熙朝敦本课实，于古文辞若诗皆骈枝也。何以明其然?弘、正之季，变欧、曾而宗秦、汉，变中、晚、宋、元而归初、盛。今则祧主仍还泰祝，而千金之享等于刍灵。递相诋，实递相师，其为优孟等也。凿蚕丛之路、启筚露之山者为谁?故曰袭也。古者父兄教，子弟学。鞶革象勺之年，以六籍为乳潼，而诸子百家皆糜饵也。今则以帖括生涯，浸渍于老生之宿唾。峨峨进贤，多不免伏腊金根之诮。其好为诗文者，犹是夙生结习未忘。窃其塾师肄习之余，以代纸鸢棘猴之戏；否则谢去训诂，乃从事焉。如闺中之秀，既操井臼，始习粉朱，风华韶令半销亡矣，故日暮气也。古之人主，强半右文，所以长卿、太白、子瞻各有真知己。其他标彩扬英者，非当陆为之扶轮，则同声代其植帜。至今日，而文则谁怜谁忌?人亦可有可无。作者或鸡口自雄，旁观则鼠肝非贵。文章之不尊，未有甚于此日者！其谁传之而又谁攻之?故曰骈枝也。
姚希孟《壬申文选序》：尝叹今之人，未必无古人也；而今之文，必不能为古文。
夫古人而文人者，必曰忠挚如灵均，旷览如蒙庄，秉直如丘明，负气如迁，而今未必无其人也。洵有之，而有屈亦无《骚》，有庄亦无《南华》，有丘明有迁亦无《左》《史》。此其故有三：古创而今袭；古以朝气，而今皆暮气；古人以文词相高，而熙朝敦本课实，于古文辞若诗皆骈枝也。何以明其然?弘、正之季，变欧、曾而宗秦、汉，变中、晚、宋、元而归初、盛。今则祧主仍还泰祝，而千金之享等于刍灵。递相诋，实递相师，其为优孟等也。凿蚕丛之路、启筚露之山者为谁?故曰袭也。古者父兄教，子弟学。鞶革象勺之年，以六籍为乳潼，而诸子百家皆糜饵也。今则以帖括生涯，浸渍于老生之宿唾。峨峨进贤，多不免伏腊金根之诮。其好为诗文者，犹是夙生结习未忘。窃其塾师肄习之余，以代纸鸢棘猴之戏；否则谢去训诂，乃从事焉。如闺中之秀，既操井臼，始习粉朱，风华韶令半销亡矣，故日暮气也。古之人主，强半右文，所以长卿、太白、子瞻各有真知己。其他标彩扬英者，非当陆为之扶轮，则同声代其植帜。至今日，而文则谁怜谁忌?人亦可有可无。作者或鸡口自雄，旁观则鼠肝非贵。文章之不尊，未有甚于此日者！其谁传之而又谁攻之?故曰骈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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