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足官府,公是地行仙。青毡剑履旧物,玉立侍天颜。莫怪新来白发,恐是当年柱下,道德五千言。南涧旧活计,猿鹤且相安。
歌秦缶,宝康瓠,世皆然。不知清庙钟磬,零落有谁编。堪笑行藏用舍,试问山林钟鼎,底事有亏全。再拜荷公赐,双鹤一千年。
【注释】:
【注释】
①词作于淳熙十三年(1186),时稼轩闲居带湖。王德和:王宁字德和,江阴人。按:《南涧甲乙稿》卷七有南涧《水调歌头·席上次韵王德和》。 词寿南涧,谓其居官归隐两宜,人生无憾。下片起处五句含而不露,内蕴深厚,切中任人时弊。清庙钟鼎,无人问津;秦缶康瓠,却为世所重;令人扼腕!而针对稼轩被劾罢居实际,自不无切肤之痛。
②“上界”两句:言南涧不耐官场拘束,自图逍遥闲散。上界足官府:韩愈《酬卢给事曲江荷花行见寄》:“上界真人足官府,岂知散仙鞭笞鸾凤,终日相追陪。”苏轼《丹元子示诗,吴传正继作,复次其韵》:“上界足官府,谪仙应退休。”上界:天界。足:多。地行仙:仙人之一,类地仙(人间仙人)、散仙,皆喻闲散逍遥之人。
③“青毡”两句:谓南涧出身书香官宦世家。青毡旧物:《晋书·王献之传》:“夜卧斋中,而有偷人入其室,盗物都尽,献之徐曰:‘偷儿,青毡我家旧物,可特置之。’群偷惊走。”借指家传旧物,亦喻高贵世家。剑履:佩剑着履上朝见君,是一种殊荣。《汉官仪》:“上公九命则剑履。”天颜:指君主。
④“莫怪”三句:贺南涧长寿。柱下:即柱下史,指老子。《史记·张苍传·索隐》:“老子为柱下史,盖即立殿之柱下,因以为官名。”老子有《道德经》(即《老子》)五千言传世。
⑤“南涧”二句:谓南涧归隐,与猿鹤相娱。猿鹤:化用孔稚珪《北山移文》句意,见前《沁园春》(“三径初成”)注②。
⑥“歌秦缶”三句:世人皆喜秦缶、宝瓠类寻常陋器。歌秦缶:击缶以歌。《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载,秦王于渑池会上曾为赵王击缶。李斯《谏逐客书》:“夫击瓮扣缶,弹筝搏髀而歌,呜呜快耳者,真秦之声也。”缶(fǒu否):盛酒瓦器,亦作古乐器。宝康瓠(hú湖):以康瓠为宝。贾谊《吊屈原赋》:“斡弃周鼎兮而宝康瓠。”康瓠:空壶,破瓦器。
⑦“不知”两句:清庙之珍贵乐器无人赏识,任其零落。清庙:《诗经·周颂》有《清庙》篇,或谓祀文王之歌,亦为宗庙之通称。钟磬(qìng庆):编钟与编磬,古时两种编列有序的打击乐器。
⑧“莫问”三句:谓南涧无论在朝在野,两者皆宜,略无亏全。行藏用舍:《论语·述而》:“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山林钟鼎:分别喻退隐与出仕。
⑨“再拜”两句:稼轩《水龙吟》(“玉皇殿阁微凉”)寿南涧词,序云:“仆与公生日相去一日。”稼轩生辰五月十一日,南涧则为五月十二日,故有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