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音略

    一卷。南宋郑樵编,收在他所著的《通志》内,故全称为《通志·七音略》。郑樵生平见“尔雅注”。《七音略》据郑樵序文说是参考《七音韵鉴》编成的,《七音韵鉴》的作者已无考,可能与《韵镜》同出一源。《七音略》与《韵镜》内容与形式都是基本相同的,它也分四十三图。图中标明三十六字母。声母的发音部位改用宫、商、角,微、羽、半微、半商,以代替唇、舌、牙、齿、喉、半舌、半齿,与《韵镜》不同。三十六字母也列为二十三行,“帮”与“非”,“端”与“知”,“精”与“照”等并列一行,与《韵镜》相同。《七音略》也分二百零六韵,与《韵镜》相同,但韵序有一些区别,它在三十一转(图)以后把覃、咸、盐、添、谈、衔、严、凡八韵列在阳、唐韵之前,而《韵镜》是把它们列在侵韵之后。有人认为,《七音略》把覃谈等列于阳唐之前,是沿用陆法言《切韵》和孙愐《唐韵》的旧次,而《韵镜》则是根据李舟《切韵》的韵次。两书所标内外转基本一致,唯四图不同:

       《韵镜》         《七音略》

       外转十三         内转十三

       内转二十九        外转二十九

       内转三十一        外转三十四

       外转三十四        内转三十七

两书该四图的不同互有正误,《韵镜》二十九图作“内转”是错误的,应如《七音略》作“外转”。《七音略》的十三图、三十七图作“内转”,三十四图作“外转”都是错误的,《韵镜》是对的,后来的《四声等子》等与《韵镜》一致。两书划分开合略有不同,《七音略》不标“开”“合”,而标以“轻”、“重”等字,大致可以认为:“重中重”、“重中重(内重)”、“重中重(内轻)”、“重中轻(内重)”、“重中轻”等相当于开口;“轻中轻”、“轻中轻(内轻)”、“轻中重”、“轻中重(内轻)”等相当于合口。两书开合不同的有四图:

       《韵镜》          《七音略》

       二十六图宵韵合口      二十六图开口

       二十七图歌韵合口      二十七图开口

       三十八图侵韵合口      四十一图开口

       四十图谈衔严盐韵合口    三十二图开口

应认为《七音略》把这四图确定为开口是正确的。《韵镜》把二、三、四、十二图定为“开合”是乖于体例的,《七音略》则改“开合”一类为“开”或“合”。《韵镜》第二图“冬”“钟”韵系,《七音略》定为合口;第三图“江”韵系,《七音略》定为开口;第四图“支”韵系,《七音略》定为开口;第十二图“模”“虞”韵系,《七音略》定为合口。《七音略》所改是比较合理的。《韵镜》、《七音略》都以入声韵承阳声韵,但入声“铎”“药”两韵,《七音略》既承阳声韵,见于三十四图唐、阳韵系;又承阴声韵,见于二十五图豪、肴、霄、萧韵系。这是后来韵图入声兼承阴阳的开端,是中古入声韵尾消变的开始。在韵图的列字上,《七音略》与《韵镜》略有不同,两书各有正误。李新魁《汉语等韵学》说:“第七转澄纽去声的‘坠’字,《七音略》列于四等地位,误;《韵镜》入三等,是。同转中的见纽字‘媿’、溪纽字‘喟’、群纽字‘匮’(都是去声字)列于四等,误;《韵镜》入三等,是。同转上声之见纽字‘癸,、群纽字‘揆’,《七音略》列在去声一等,《韵镜》则列入上声四等,后者是。同转去声见纽‘季’字、群纽‘悸’字,《七音略》列在入声一等,误;《韵镜》列在去声四等,不误。这些很可能是《七音略》刊刻时的差错,不一定是原来作图时如此(《七音略》误刻之处不少,这里不能遍举)。反过来,有些字在《韵镜》中是列错了的,《七音略》却正确无误。如第五转上声穿纽字‘揣’,《韵镜》列于三等,误;《七音略》列二等,是。第十一转中的平声喻纽字‘余’,《韵镜》列于三等,误;《七音略》列于四等,不误。总之,两书互有得失。但全面来衡量,《七音略》的列字较《韵镜》为优。”《七音略》刊于宋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前后。今传世最古者为元三山郡庠于至治二年(1322年)所刊,另有明陈宗夔等校刊本、清乾隆武英殿本及浙江局本等。罗常培有《通志七音略研究》一文,原载前中央研究院《史语集刊》第五本第四分(1935年),后收入《罗常培语言学论文选集》,是文对《七音略》的分析非常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