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阳下锦衣卫狱,康海力救得免。

公元1508年 正月
李梦阳锦衣卫狱,康海力救得免。

弇山堂别集卷二九《史乘考误十》:“康对山海卒,……张治道为行状则甚详,云韩文率诸大臣劾瑾等擅权,而弹文出李梦阳手。恨之,以他事构梦阳下狱,欲致之死。人情汹汹,莫敢拯救。梦阳自狱中传帖甚急曰:‘对山救我!救我!’何柏斋对众曰:‘对山肯救之瑾,李尚可活也。’人以语先生,先生曰:‘我何惜一往而不救李耶?’先生虽承往,而人犹难之。明日,先生同御史某往左顺门,值柏斋自内阁出,曰:‘此为献吉来耶?’先生曰:‘是。’柏斋附先生耳曰:‘此可独往,不可与他人同也。’先生遂不之往,且谓柏斋曰:‘瑾横恶肆权人也,性好名,可诡言而夺,不可正言而论也。’柏斋曰:‘此惟先生能之,他人不能也。’又明日,先生往瑾所。瑾闻先生至,倒屣迎之,留饮坐话。久之,瑾谓先生曰:‘人谓自来状元俱不如先生,真为关中增光。’先生给言曰:‘海何足言。关中有三才,古今所稀少也。’瑾惊曰:‘何三才古今稀少也?’先生曰:‘李郎中之文章,张尚书之政事,老先生之功业。’瑾曰:‘李郎中为谁?乃与我并耶?’先生曰:‘是今之狱中李郎中也。’瑾曰:‘非李梦阳耶?’先生曰:‘是。’瑾曰:‘若应死无赦。’先生曰:‘应则应矣,杀之,关中少一才矣。’饮晚罢出。明日,瑾奏上赦李梦阳薛应旂《宪章录》则言,海与梦阳各自负不相下。瑾慕海,欲致之而不得。瑾恒先施,欲其一致,海每阚亡答之。至是,梦阳所亲有左姓者,诣狱谓梦阳曰:‘子殆无生路矣。惟康子可以解之。’梦阳曰:‘吾与康子素不相能,今临死生之际乃始托之,独不愧于心乎?’左曰:‘不谓李子而为匹夫谅也。’强之再三,以片纸请书数字,梦阳乃援笔曰:‘对山救我!惟对山为能救我。’余无别言。对山者,海别号也。左持书诣海,海曰:‘是诚在我,我岂敢吝恶人之见而不为良友一辟咎也。’遂诣瑾。瑾焚香迎海,延致上坐。海不少逊。瑾曰:‘今日何好风吹得先生来也?’命左右设席。海曰:‘吾有言告公,如听吾言,当为公留,不然吾且去矣。’瑾曰:‘云何?’海曰:‘昔唐明皇任高力士,宠冠群臣,且为李白脱靴,公能之乎?’瑾曰:‘请即为先生脱之。’海曰:‘不然。今李梦阳高于李白数倍,而海固万不及一者也。下狱而公不为之援,奈何肯为白脱靴哉?’即奋衣起。瑾固止之,曰:‘此朝廷事。今闻命即当斡旋之。’海遂解带与痛饮,天明始别。梦阳遂得释归。而海自是与瑾酬酢,遂罹清议矣。……应旂为二君饰奖,而所语太粗易。《行状》似有所本。然以张尚书为关中三杰,则非也。当献吉下狱时,张彩尚为文选郎中佥都御史,何得言尚书?又一小说谓,‘海言:公事事以高皇帝制度为法,李梦阳能法高皇帝为诗,奈何杀之?’其说之不同如此。大抵以康公尝救李公,而不详其事,争以文笔传饰之耳。”《但词》卷六《江西按察司副使空同李君墓志铭》:“戊辰,刘瑾必快前忿,罗以他事,械赴京。人意其必死。是时,瑾敬礼修撰康子。康子谓瑾曰:‘李生能法皇祖为文,杀之大失天下学者望。’瑾嬖人姜达亦申理。瑾乃贤空同子,既释系,又欲用之选部。空同子托以痼疾,康子为力请得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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