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坚《上苏子瞻书》。

公元1101年 七月
黄庭坚《上苏子瞻书》

书曰:“庭坚齿少且贱,又不肖,无一可以事君子,故尝望见眉宇于众人之中,而终不得备使令于前后。伏惟阁下学问文章,度越前辈;大雅岂弟,博约后来;立朝以直言见排拫,补君辄上最课,可谓声实于中,内外称职。凡此数者,在人为难兼,而阁下所蕴,海涵地负,此特所见于一州一国者耳。惟阁下之渊源如此,而晚学之士不顾亲炙光烈,以增益其所不能,则非人之情也。借使有之,彼非用心于富贵荣辱,故日暮计功,道不同不相为谋;则愚陋是已,无好学之志,‘訑訑于既已知之’者耳。庭坚天幸,早岁闻于父兄师友,已立乎二累之外;独未尝得望履幕下,以齿少且贱,又不肖耳。知学以来,又为禄仕所縻,闻阁下之风,乐得教而未尝得者也。今日窃食于魏,会阁下开幕府在彭门,传音相闻,阁下又不亦未尝及门过誉斗筲,使有黄钟大吕之重。盖心亲则千里晤对,情异则连屋不相往来,是理之必然者也,故敢坐通书于下执事。夫以少事长,士交于大夫,不肖承贤,理故有数,似不当如此。恭惟古之贤者,有以国士期人,略去势位,许通书者,故窃取焉。非阁下之岂弟,单素处显,何特不可,直不敢也,仰冀知察。故又作《古风》诗二章,赋诸从者。《诗》云:‘我思古人,实获我心。’心之所期,可为知者道,难为俗人言,不得于今人,故求之古人中耳。与我并世,而能获我心,思见之心,宜如何哉!《诗》云:‘既见君子,我心写矣。’今则未见而写我心矣!春候暄冷失宜,不审何如?伏祈为道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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