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七日,成王率殷东国五侯祭文王、武王,歌奏《雝》

公元-1035年 月份不详
二月十七日,成王率殷东国五侯祭文王、武王,歌奏《雝》《载见》

保卣铭文云:“乙卯,王令保及殷东或五侯,征兄六品。蔑历于保,易宾。用乍文父癸宗宝尊彝。遘于四方,迨王大祀,于周。才二月既望。”陈梦家《西周铜器断代》断此卣为武王时器,但又说:“此自与尊,铭文相同而花文同类,这种尊、卣成组的铜器,最常见于成王及与成王相近时的铜器组中。”(《考古学报》第九册)唐兰《西周青铜器铭文分代史征》不仅断此卣为成王时器,还据《三统历》所言“成王元年己巳朔”进一步推断铭文所言“二月既望乙卯”是成王元年二月十七日,同时还指出铭文中殷东国五侯指的是西周王朝在原来殷属东国新封的五个侯,即卫、宋、齐、鲁、丰,并说殷东国五侯“遘于四方”当是在成周(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52、65—78页)。王世民等《西周青铜器分期断代研究》也断此卣“为西周早期成王时器”。保卤铭文记载了成王于元年二月十七日命令东国五侯,即卫、宋、齐、鲁、丰,会聚成周,参加成王举行祭祀大典的事情。将保卣铭文与《雝》《载见》合观,其间的内在联系显而可见。《卣》《载见》成王亲政后于元年二月十七日分别在成周的文王庙和武王庙中祭祀文王、武王时所奏乐歌。《毛序》云:“《雝》,禘太祖也。”由康王时小盂鼎、穆王时刺鼎和大乍大中簋等铭文来看,禘祭至少在穆王以前,同后世文献典籍所言相去甚远。既不必祭祖之所自出,也不专属于天子,而是规模很大的一种祭祀(陈戍国《先秦礼制研究》,湖南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第198—205页)。尔雅·释天》云:“禘,大祭也。”《毛序》所言“掩太祖”即保卣铭文所言“大祀”。汉书·韦玄成传》云:“礼,王者始受命,诸侯始封之君,皆为太祖。”古代文献典籍尚书·无逸》尚书大传史记·周本纪》汉书·律历志》等都有“文王受命”的说法。旧唐书·礼仪志》《白虎通》明言:“后稷为始,与文王为太祖,武王为太宗。”是太祖指文王,于文献有征。郑笺云:“禘,大祭也,大于四时而小于祫。太祖,谓文王。”陈奂《诗毛氏传疏》释诗云:“辟公,谓诸侯也;天子,谓成王也。《文王传》云:‘穆穆,美也。’汉书·刘向传》:‘当此之时,武王周公继政,朝臣和于内,万国欢于外,故尽得其欢心,以事其先祖。诗曰有来雝雝,至止肃肃。相维辟公,天子穆穆。言四方皆以和来也。’案:刘承上文而言武王,非谓武王作此诗也。”是陈氏之意以为汉书所言乃成王时事,诗作于成王时。则所谓“大祭”、所谓“四方皆以和来”,皆与保卣铭文所言“遘于四方,迨王大祀,祋于周”相合,可证《雝》为成王令东国五侯会聚成周祭于文王庙时所奏乐歌。孔疏云:“经言祭祀文王,诸侯来助,神明安孝子,予之多福,皆是禘文王之事也。”祭祀文王必在文王庙中,洛邑有文王庙,逸周书·作雒》有记载。周王朝终周之世不迁不毁的是后程庙、文王庙和武王庙。成王令东国五侯会聚成周举行祭祀典礼,除祭文王外,必然还要祭祀武王成王在洛邑祭祀武王所奏乐歌当即《载见》《毛序》云:“《载见》,诸侯始见乎武王庙也。”三家诗、郑笺同。孔疏论《载见》之所用云:“经‘载见辟王’,谓见成王也。又言‘率见昭考’,乃是见于武王之庙。今《序》唯言始见于武王庙,不言始见成王者,以作者美其助祭,不美朝王,主意于见庙,故《序》特言之。但诸侯之来,必先朝而后助祭,故经始见君王与率见昭考为首引耳。武王之崩至于成王即政,历年多矣,立庙久矣。诸侯往前之朝,已应尝经助祭。于此乃言始见于武王庙者,以成王初即王位,万事改新,成王之于此时亲为祭主。言诸侯于成王之世始见武王,非谓立庙以来诸侯始见也。《烈文》成王即政,诸侯助祭,笺以为朝享之祭,则是周之正月朔日也,于时始告嗣位,不得祭前已受诸侯之朝。此诗言既朝成王,乃后助祭,则与《烈文》异时也。”朱熹诗集传方玉润《诗经原始》、高亨《周颂考释》等均无异议。据逸周书·作锥》,成周也建有武王庙,则祭武王必在武王庙中。从诗本文及郑笺、孔疏来看,此诗为成王率诸侯在武王庙中祭祀武王所奏之乐歌。联系保卣铭文,则诗中“烈文辟公”为殷东国五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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