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三五·集古录跋尾卷二

  后汉沛相杨君碑〈建宁元年〉

  右汉《沛相杨君碑》,在阌乡杨震墓侧,碑首尾不完,失其名字。按《后汉书》,震及中子秉,秉子赐,赐子彪,皆有传。又云震长子牧富波相,牧孙奇侍中,奇子亮阳成亭侯。又云少子奉,奉子敷,敷子众{艹务}亭侯,又有彪,彪子修。杨氏子孙载于史传者止此尔,不知沛相为何人也?碑云“孝顺皇帝西巡,以掾史召见,拜郎中,迁常山长史,换犍为府丞。宰司累辟,应于司徒。州察茂才,迁??阳侯相,后拜议郎、五官中郎将、沛相。年五十六,建宁元年六月癸丑遘疾而卒”。其终始尚可见,而惜其名字亡矣。治平元年六月十日书。

  后汉郭先生碑

  右汉《郭先生碑》,云“讳辅,字辅成。其先出于王季之中子,为文王卿士,食菜于虢,后世谓之郭。历战国、秦、汉,子孙流分,来居荆土。先生其少也,孝友而悦学;其长也,宽舒如好施。是以宗亲归怀,乡尚阝高尚。年五十有二,遇疾而终”。其以“而”为“如”,及用“乡尚阝”字,与《娄寿碑》同,盖汉人如此尔。治平元年六月二十日书。

  后汉费府君碑

  右汉《梁相费府君碑》,其名字若云“讳况,字仲虑”,而况疑为“?”,“虑”疑为“宽”。其官阀可见者“为萧令九年,沛有蝗,独不入其界,国以状闻,朝廷嘉诸,拜梁相。春秋八十卒”。其铭颇简,而文字粗完,云“{?今}々显祖,厥德懿铄。

  播勋于前,丕硕基业。遗爱于民,福流后胙”。自此摩灭不可识者八字。其卒章云“功烈休矣,来昆戮力”。而“穆”字为{?今}”,古文多然。

  后汉俞乡侯季子碑

  右汉《俞乡侯季子碑》,云“君讳熊,字孟”,下阙一字,“广陵海西人也。厥祖天皇大帝垂精接感,笃生圣明。子孙享之,分源而流,枝叶扶疏,出王别胤,受爵列土,封侯载德。君,光武皇帝之玄、广陵王之孙、俞乡侯之季子也”。由是而后,文字缺灭。其稍稍可读者,时得其一二,云“六籍五典,如源如泉。既练州郡,卷舒委随,化流南城,政犹北辰。三祀有成,来臻我邦。仁恩如冬日,威猛烈夏日。吏民爱若慈父,畏如神明”。其后又云“采摭谣言,作诗三章”。据碑文无卒葬年月,而其辞若此,似是德政碑。按《后汉书》,光武皇帝子曰广陵思王荆,荆子元寿等四人皆封乡侯,史略而不载其名。俞乡侯者,不知为谁也,思王荆之第几子也。“天皇大帝”之语,自汉以来有矣。治平元年六月五日书。

  后汉武荣碑

  右汉《武荣碑》,云“君讳荣,字含和。治《鲁诗经韦君章句》、《孝经》、《论语》、《汉书》、《史记》、《左氏》、《国语》,为州书佐、郡曹史、主簿、督邮、五官掾、功曹。年三十六,汝南蔡府君察举孝廉,执金吾丞。孝桓大忧,屯守玄武阙,加遇害气,遭疾殒灵”。其余文字残缺,不见其卒葬年月,又不著氏族所出。惟其碑首题云《汉故执金吾丞武君之碑》云。治平元年五月六日书。

  后汉杨震碑  右汉《杨震碑》,首题云《汉故太尉杨公神道碑铭》。文字残缺,首尾不完,其可见而仅成文者云“圣汉龙兴,神祗降祉,乃生于公”,又云“穷神知变,与圣同符,鸿渐衡门,群英云集”,又云“贻我三鱼,以章懿德”,又云“大将军辟举茂材,除襄城令,迁荆州刺史、东莱、涿郡太守”,又云“司徒、太尉,立朝正色,恪勤竭忠”。其余字存者多而不复成文矣。治平元年六月十日书。

  后汉杨震碑阴题名  右汉《杨震碑》阴题名者一百九十人,其余摩灭不完者又十余人。余家所录汉碑阴题名颇多,或称故吏、门生、弟子,或称从事、曹掾之类,其人皆著州县、邑里、名字甚详。独此碑所书简略,直云“河间贾伯??、博陵刘显祖”之类,凡百九十人者皆然,疑其所书皆是字尔。盖后汉时人见于史传者,未尝有名两字者也。汉隶世所难得,幸而在者多残灭不完,独此碑刻画完具,而隶法尤精妙,甚可喜也。治平元年中伏日书。

  后汉碑阴题名一

  右汉碑阴题名,不知为何人碑?余家集录古文既多,或失其所得之自。然汉碑存于今者,惟华岳与孔子庙最多,其阴往往列修庙人姓名,并记其所出钱数,不过三百至五百。今斯碑所题文字缺灭,而中间有“钱各五百”四字,则似是修庙人所记。其人可见者,有济阴定陶蔡颢子盛、山阳金乡张谚季德、河南宛陵赵堂世苌、南阳南乡邓升升远、济阴成武周凤季节,而其余人姓名邑里多不完。又时时有“故吏”字,不知为何人祠庙?第以汉隶难得录之尔。治平元年闰五月八日书。

  后汉碑阴题名二

  右汉碑阴题名,不知为何碑之阴?盖余家集录既多,而或失其所得之处,又其文字摩灭,莫可考究。惟有“钱各五百”四字,似是汉时修庙人尔。汉碑今在者惟华岳与孔子庙中最多,其碑阴题名者,往往各书所出钱数,不过三百五百也。而此碑所列邑里、姓名字完可见者尚十余人,然皆是济阴、山阳、彭城、汝南、陈留人,则疑为修孔子庙人也。今列于后,览者可以察焉:济阴定陶蔡颢子盛,济阴张翔季审,陈留酸枣季真显节,山阳金乡张谚季德,河南宛陵赵堂世苌,南阳南乡邓升升远,济阴成武周凤季节,山阳昌邑田胤元尊,济阴成武史楞世明,彭城朱翔元举。

  后汉碑阴题名三

  右汉碑阴题名二,皆不知为何碑阴?其人各记所出钱数,似是汉时修庙人题名。余家集录华岳及孔子庙碑多如此,此亦疑是二庙中碑。前碑残灭尤甚,第时有“门生”、“济南”、“东郡”等字,而姓名无复完者。后碑则有议曹、功曹、骑吏,有莲勺左乡有秩、池阳左乡有秩、池阳集丞有秩,皆不知是何名号。又有夏阳候长、衤殳衤羽候长,则是县吏之名。其隶字不甚精,又无事实可考,姑录其名号以俟知者尔。治平元年闰五月九日书。

  后汉公?碑

  右汉《公?碑》者,乃汉中太守南阳郭芝为公?修庙记也。汉碑今在者类多摩灭,而此记文字仅存,可读。所谓公?者,初不载其姓名,但云“君字公?”尔。又云“耆老相传,以为王莽居摄二年,君为郡吏,啖瓜。旁有真人,左右莫察。君独进美瓜,又从而敬礼之。真人者遂与期谷口山上,乃与君神药曰:‘服药以后,当移意万里,知鸟兽言语。’是时府君去家七百余里,休谒往来,转景即至。阖郡惊焉,白之府君,徙为御史。鼠啮被具,君乃画地为狱,召鼠诛之,视其腹中果有被具。府君欲从学道,顷无所进,府君怒,敕尉部吏收公?妻子。公?呼其师告以厄,其师以药饮公?妻子,曰:‘可去矣。’妻子恋家不忍去。于是乃以药涂屋柱,饮牛马六畜。须臾,有大风云来迎公?妻子,屋宅、六畜?然与之俱去”。其说如此,可以为怪妄矣。呜呼!自圣人殁而异端起,战国、秦、汉以来?辞怪说纷然争出,不可胜数。久而佛之徒来自西夷,老之徒起于中国,11111而二患交攻,为吾儒者往往牵而从之。其卓然不惑者,仅能自守而已,欲排其说而黜之,常患乎力不足也。如公?之事,以语愚人竖子,皆知其妄矣,不待有力而后能破其惑也。然彼汉人乃刻之金石,以传后世,其意惟恐后世之不信,然后世之人未必不从而惑也。治平元年四月二十三日,以旱开宫寺祈雨五日,中一日休务假书。

  后汉人阙铭

  右汉人阙铭二:其一曰永乐少府贾君阙,其一曰雒阳令王君阙。二者皆不知为何人。按《汉书》,桓帝母孝崇?皇后居永乐宫,和平元年诏置太仆少府如长乐故事。又按颜师古注《地理志》曰:“鱼豢云汉火行,忌水,故去‘洛’水加‘隹’。”师古谓光武以后始改为“雒”,然则二人者皆后汉时人也。又按《汉官仪》,长乐少府以宦者为之,则贾君者盖亦宦者也。治平元年九月十五日书。

  后汉武班碑〈建和元年〉

  右汉班碑者,盖其字画残灭,不复成文,其氏族、州里、官阀、卒葬皆不可见,其仅见者曰“君讳班”尔。其首书云“建元年太岁在丁亥”,而“建”下一字不可识。以《汉书》考之,后汉自光武至献帝,以“建”名元者七,谓建武、建初、建光、建康、建和、建宁、建安也。以历推之,岁在丁亥乃章帝章和元年,后六十一年,桓帝即位之明年,改本初二年为建和元年,又岁在丁亥。则此碑所缺一字当为“和”字,乃建和元年也。碑文缺灭者十八九,惟亡者多而存者少,尤为可惜也,故录之。治平元年四月二十日书。  后得别本,摹拓粗明,始辨其一二,云“武君讳班”,乃易去前本。熙宁二年九月朔日记。

  后汉中常侍费亭侯曹腾碑〈建和元年〉  右汉《中常侍费亭侯曹腾碑》,文字摩灭,其粗可见者云“维建和元年七月二十二日己巳,皇帝若曰‘其遣费亭侯之国’”,其余不可识也。建和,桓帝即位之元年也。后三十七年,献帝中平元年,腾养子操始为骑都尉,击黄巾矣。治平元年六月十日书。  后汉司隶杨君碑〈建和二年〉  右汉《司隶校尉杨厥碑》,云“惟巛灵定位,川泽攸同。泽有所注,川有所通。余谷之川,其泽南隆。八方所达,益城为充。高祖受命,兴于汉中。道由子午,出散入秦。建定帝位,以汉诋焉。后以子午,涂路涩难,更随围谷,复通堂光。凡此四道,垓鬲允艰。至于永平,其有四年,诏书开余,凿通石门。中遭元二,西夷虐残,桥梁断绝,子谷复循。于是故司隶校尉、犍为武阳杨厥,字孟文,深执忠伉,数上奏请,废子由斯,得其度经。至建和二年,汉中太守王升,字稚纪,嘉君明知,美其仁贤,勒石颂德,以明厥勋”。其辞大略如此,其刻画尚完可读,大抵述厥修复斜谷路尔。但其用字简省,复多舛缪,惟以“巛”为“坤”,以“余”为“斜”,汉人皆尔,独“诋”字未详。永平,明帝;建和,桓帝年号也。

  后汉张公庙碑〈和平元年〉

  右汉《张公庙碑》,在黎阳,而碑无题首,又其文字残灭不可考究,莫知为何碑。第时时得其字之可识而仅成文者曰“惟和平元年正月丙寅”。和平,桓帝年号,以此知为汉碑也。又曰“丰碑庙堂之前”,又曰“於穆张公”,则又知为张公庙碑矣。又曰“国无灾?,屡获丰年,作歌九章,颂公德芳”。其辞有云:“公与守相驾蜚鱼,往来倏忽远熹娱,佑此兆民宁厥居。”其余字画尚完者甚多,但不成文尔。治平元年闰五月九日书。是日奏事垂拱,退,召赴延和,阅谢契丹礼物,遂归休。

  后汉鲁相置孔子庙卒史碑〈元嘉二年〉  右汉《鲁相置孔子庙卒史碑》,云:“司徒臣雄、司空臣戒稽首言:‘鲁前相瑛书言,诏书崇圣道,孔子作《春秋》,制《孝经》,演《易。系辞》,经纬天地,故特立庙,褒成侯四时来祠,事已即去。庙有礼器,无常人掌领,请置百石卒史一人,典主守庙。谨问。太常祠曹掾冯牟、史郭玄辞对:故事,辟雍祠先圣,太宰、太祝各一人备爵,太常丞监祠,河南尹给牛羊豕,大司农给米。臣愚以为如瑛言可许。臣雄、臣戒愚戆,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臣稽首以闻。’制曰可。”按《汉书》,元嘉元年吴雄为司徒,二年赵戒为司空,即此云“臣雄、臣戒”是也。鲁相瑛者,据碑言姓乙,字仲卿。汉碑在者多摩灭,此幸完可读,录之以见汉制三公奏事如此,与群臣上尚书者小异也。又见汉祠孔子,其礼如此。治平元年六月二十日书。  后汉孔德让碑〈永兴二年〉

  右汉《孔德让碑》,盖其名已摩灭,但云“字德让者,宣尼公二十世孙,都尉君之子也。仕历郡诸曹史,年二十,永兴二年七月遭疾不禄”。碑在今兖州孔子墓林中。永兴,孝桓帝年号也。其人早卒,无事迹可考。余《集录》所藏独阙孔林中汉碑,最后得此,遂无遗者。盖以其文字简少,无事实,故世人遗而不取,独余家有之也。治平元年闰正月二十日书。

  后汉修孔子庙器碑〈永寿二年〉

  右汉《韩明府修孔子庙器碑》,云“永寿二年,青龙在?滩,霜月之灵,皇极之日”。永寿,桓帝年号也。按《尔雅》云:“岁在申曰?滩。”桓帝永兴三年正月戊申大赦,改元永寿,明年丙申曰“岁在?滩”是矣。云“霜月之灵,皇极之日”,莫晓其义,疑是九月五日。前汉文章之盛,庶几三代之纯深,自建武以后,顿尔衰薄。崔、蔡之徒,擅名当世,然其笔力辞气非出自然,与夫杨、马之言,醇ㄤ异味矣。及其末也,不胜其弊,“霜月”、“皇极”,是何等语?韩明府者,名敕,字叔节。前世见于史传,未有名敕者,岂自余学之不博乎?《春秋左氏传》载古人命名之说,不以为名者颇多,故以敕为名者少也。治平元年二月晦日书。

  后汉樊常侍碑〈永寿四年〉

  右汉《樊常侍碑》,云“君讳安,字子佑,南阳湖阳人也。君幼学,治《韩诗》、《论语》、《孝经》。历中黄门,拜小黄门、小黄门右史,迁藏府令、中常侍。年五十有六,永寿四年四月甲辰卒”。其先为中黄门,后为小黄门,又为小黄门右史,盖汉官之制今不详其次序也。余少家汉东,天圣四年举进士,赴尚书礼部,道出湖阳,见此碑立道左,下马读之,徘徊碑下者久之。后三十年,始得而入《集录》。盖初不见录于世,自予集录古文,时人稍稍知为可贵,自此古碑渐见收采也。嘉祐八年十月十四日书。

  后汉孙叔敖碑〈延熹三年〉  右汉《孙叔敖碑》,云“名饶,字叔敖”,而《史记》不著其名,而见于他书者亦皆曰“叔敖”而已。微斯碑,后世遂不复知其名“饶”也。此碑世亦罕传,余以《集录》,二十年间,求之博且勤,乃得之。然则世之未见此碑者,犹不知为名“饶”也。谓余集古为无益,可乎?

  后汉泰山都尉孔君碑〈延熹四年〉

  右汉《泰山都尉孔君碑》,云“君讳宙,字季将,孔子十九世之孙也。年六十一,延熹四年正月乙未以疾卒”。其序官阀甚简,又或残灭不完,但见其举孝廉为郎,迁元城令,遂为泰山都尉尔。其辞有云“躬忠恕以及人,兼禹、汤之罪己”,宙人臣而引禹、汤以为比,在今人于文为不类,盖汉世近古简质,犹如此也。治平元年闰五月二十一日书。  后汉西岳华山庙碑〈延熹四年〉

  右汉《西岳华山庙碑》,文字尚完可读。其述自汉以来云“高祖初兴,改秦淫祀,太宗承循,各诏有司,其山川在诸侯者,以时祠之。孝武皇帝修封禅之礼,巡省五岳,立宫其下。宫曰集灵宫,殿曰存仙殿,门曰望仙门。中宗之世,使者持节岁一祷而三祠。后不承前,至于亡新,浸用丘虚。建武之元,事举其中,礼从其省,但使二千石岁时往祠。自是以来,百有余年,所立碑石文字摩灭。延禧四年,弘农太守袁逢修废起顿,易碑饰阙。会迁京兆尹,孙府君到,钦若嘉业,遵而成之。孙府君讳ギ”。其大略如此。所谓集灵宫者,他书皆不见,惟见此碑,则余之《集录》不为无益矣。治平元年闰五月十六日书。

  后汉朔方太守碑阴〈延熹四年〉

  右汉朔方太守碑阴题名,云“永寿二年朔方太守上郡仇君察”,“察”下灭一字。“除郎中大曲长”,“大”下又灭一字。“延熹四年九月乙酉,诏书迁衙令,五年正月到官,奉见明府”,“见”下又灭一字。“立祠刊石,表章大圣之遗灵,永示来世之未”,“未”下又灭一字。“谨出钱千”,“千”下又灭两字者。下行因纪姓名,据此乃当时修庙出钱人尔。今其姓名往往可见,云“衙乡三老时勤伯秋、上官凤季方,录事史杨禹孟布,衙主记掾杨绶子长,门下功曹裴笃伯安,仓曹掾任就子优”。又有“集曹掾、军假司马”之类,名字多不完。其所出钱不过三百至五百,盖汉世物轻币重,今华岳孔子庙碑阴所列亦皆如此。其所立祠,盖不知为何庙也。治平元年夏至日书。

  后汉王元赏碑〈延熹四年〉

  右汉《王元赏碑》,云“君讳某,字元赏,御史君之孙、茂才君之子也。历秦及汉,有国有家,宰相牧守,踵武相袭”。又曰“遭父丧,以孝立称,土阶环堵,兼业并受,门徒雨集,盛于洙泗”。又曰“郡察孝廉、郎中、谒者、宛陵丞、封丘令。母忧去官,服祥,辟司空府。延熹四年五月辛酉遭命而终”。其文字摩灭,隐隐可见者如此。其名既亡,又不序其姓,惟其铭云“於惟王君”,以此知其姓王尔。治平元年五月二日书。

  后汉郎中郑固碑〈延熹年间〉

  右汉《郎中郑固碑》,文字摩灭,其官阀、卒葬年月皆莫可考。其仅可见者云“君讳固,字伯坚。孝友著于闺门,至行立乎乡党。初授业于欧阳,仕郡诸曹掾、史、主簿、督邮、五官掾、功曹”,又曰“忠以卫上,清以自修”,其余残缺不复成文。又云“延熹元年二月诏拜”,而不见其官,惟其碑首题云《汉故郎中郑君之碑》,以此知其官至郎中尔。汉隶刻石存于今者少,惟余以集录之勤,所得为独多。然类多残缺不完,盖其难得而可喜者,其零落之余,尤为可惜也。治平元年四月十二日书。

  后汉田君碑〈延熹年间〉

  右汉《田君碑》,今在沂州,其名字皆已摩灭,惟云“其先出自帝舜之苗裔,自完适齐,因以为氏”,乃知为姓田尔。又云“周、秦之际,家于东平阳。君总角修《韩诗》、《京氏易》,究洞神变,穷奥极微,为五官掾、功曹、州从事,辟太尉。延熹二年辛亥诏书:泰山琅邪盗贼未息,州郡吏有仁惠公清、拨烦整化者试守,满岁为真。州言名,时牧刘君宿操,表上试守费”。自此以后残缺不可次第,而隐隐可见,盖无年寿、卒葬月日,而有“故吏薛咸等立石勒铭”之语,乃费县令长德政去思碑尔。治平元年六月二十九日书。

  后汉桐柏庙碑〈延熹六年〉

  右汉《桐柏庙碑》,摩灭虽不甚,而文字断续,粗可考次,盖南阳太守修庙碑也。其辞云“延熹六年正月乙酉,南阳太守中山卢奴□君”,“奴”下正阙一字,当是其姓。又云“尊神敬祀,立庙桐柏,春秋宗?,灾异告变,水旱请求,位比诸侯,圣汉所尊。太守奉祀,二十余年,不复身至,遣承行事,简略不敬,明神弗歆,灾害以生。五岳四渎,与天合德。仲尼慎祭,常若神在。君准则大圣,亲之桐柏,来见庙祠,崎岖逼狭。开拓神门,立阙四望,增广坛场”。又云“执玉以沉,为民祈福,灵祗报?,天地清和”。其大意止于如此。其后有颂,亦可读,第不见太守姓名尔。然不著他事,惟修庙祀神尔。桐柏,淮渎庙也。治平元年六月十三日书。

  后汉祝睦碑〈延熹七年〉

  右汉《祝睦碑》,云“君讳睦,字元”,其下遂缺灭,不能成文。惟其官寿年月可见,云“宾于王庭,除北海长史、颍川郾令,辟司空府,北军中候,拜大尚书、尚书仆射,迁常山相、山阳太守。年六十有八,延熹七年八月丁巳卒”。睦有二碑,皆在今南京虞城县。此碑不见世次,而隐隐有云“其先高辛”尔。其后碑则颇完,故录于次也。治平元年六月立秋日书。

  后汉祝睦后碑

  右汉《祝睦后碑》,其前碑不知所立人名氏,两碑所载官阀、寿考年月悉同。而此碑有立碑人名氏及睦世次,云“故吏王堂等窃闻下有述上之功,臣有叙君之德”,又曰“君兆自黎辛,祝融苗胄,郑有祝聃,君其胤也”。其余文字亦完,可读。二铭皆以三言为文,而后铭尤完,云“穆我君,邦之阳。资五就,?道纲”,“纲”下灭一字,“表微,准枢衡。稽列宿,览四方。德合乾,道应皇。领二郡,曜重光。化流洽,绲豳昌。性天约,元用长。颂声作,谣令香。功烈著,遗椒芳。存觌荣,沦弗忘”。其后二句摩灭难详。故录其成文,以见其雅质,亦可佳也。治平元年六月立秋日书。

  后汉老子铭〈延熹八年〉

  右汉《老子铭》。按《桓帝本纪》云:延熹八年正月,遣中常侍左?之苦县祠老子。至十一月,又遣中常侍管霸祠之。而此碑云“八月梦见老子而祠之”。世言碑铭蔡邕作,今检邕集无此文,皆不可知也。

  后汉尧祠祈雨碑〈延熹十年〉  右汉《尧祠祈雨碑》,首尾残灭,其仅可识者有云“股肱贤良,广祈多福,虔虔夙夜”,又云“常以甲子日,诏太常陈上古之礼,舞先王之乐”,又云“延熹十年仲春二月,阳气侵阴”,又云“享祀群神,仰瞻云汉”,又曰“嘉澍优沾,利茂万物”,又云“孟府君知尧精灵,与天通神,修治大殿”。以此知为祈雨于尧祠也。尧祠在汉济阴郡。孟府君者,当是济阴郡太守也。其余隶字完者颇多,亦往往成句,但断续不可次序尔。治平元年六月六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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