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伦汇编交谊典趋附部

 趋附部总论
诗经
  大雅板
天之方懠无为夸毗



懠怒夸大毗附也小人之于人不以大言夸之
 则以谀言比之也
尔雅
  释训
籧篨口柔也


籧篨之疾不能俯口柔之人视人颜色常亦不
 伏因以名云
戚施面柔也


戚施之疾不能仰面柔之人常俯似之亦以名
 云
夸毗体柔也


屈己卑身以柔顺人也

夸毗者便辟其足前
 却为恭以形体顺从于人也
刘子
  托附
夫含气庶品未有不托附物势以成其便者也故霜
雁托于秋风以成轻举之势腾蛇附于春雾志希凌
霄之游□鼠附于蛩蛩以攀追日之步碧萝附于青
松以茂凌云之□以夫鸟兽虫卉之志犹知因风假
雾托峻附高以成其事何况于人而无托附以就其
名乎故所托英贤则迹光名显所附暗蔽则身悴名
朽天之始旭则目察轻烟岁之将暮则蓬卷云中目
之能见蓬之能高托日之光附风之势也缀羽于金
铁置之于江湖必也沈溺陷于泥沙非羽质重而性
沈所托沈也载石于舟置之江湖则披风截波泛扬
长涧非石质轻而性浮所托浮也抟牛之□飞极百
步若附鸾尾则一翥万里非其异工所托迅也栖季
足健追越奔光若驾疲赢则日不涉一舍非其胫迟
所托蹇也是以观之附得其所则重石可浮短趐能
远附失其所则轻羽沦溺迅足成蹇夫燕之巢幕衔
泥补缀烂若绶纹虽陶匠逞妙不能为之可谓固矣
然凯旋剔幕则巢破子裂是所托危也鹪鹩巢苇之
茎紩之以丝发珠圆罗绉虽女工运巧不能为之可
谓固矣然盲风□至则苇折卵破者何也所托轻弱
使之然也故鸟有择木之性鱼有选潭之情所以务
其翔集盖斯为美也
册府元龟
  巧宦
孔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
又云富而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是知君子之
仕也先劳后禄辅国庇民率履不乖富贵自至小人
之心也则异于是不顾其行不信其言阿谀便辟侥
幸险诐以巧宦为臧谋以繇径为得路凭疣附赘托
势权门怀金辇璧买交贵室期于满欲了无愧耻既
以此得亦以此败负乘覆餗不谓不幸云尔
  附势
书曰简贤附势实繁有徒传曰同恶相求其如市贾
盖风颓俗靡之弊兴轻进患失之机熟苟异远图必
喻于利遂乃趋浮薄之路饰僶俯之姿忘乎廉耻之
规冀彼比周之效或相与引重得其欢心谄媚兼资
奔竞不已虽获讥于当世而自得于心术至于假宠
以贪残倾意以傅会荣利是视志气自满其或宠赂
彰矣颠仆随之虽欲自全末繇也已故有屑屑无愧
施施自矜者焉诗曰无纵诡随以谨无良盖谓是夫

 趋附部艺文


  偶见吟          宋邵雍
世上多附炎炎歇人自去君子善处约约久情自固
炎歇势不回情固人不去路人或如亲亲人却如路

 趋附部选句
楚屈原离骚经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背
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忳郁悒余佗傺兮吾
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


周合也言群邪背直从枉争求合取容以为常
法也
卜居将突梯滑稽如脂如韦以挈楹乎

突梯滑稽
委曲顺俗也如脂如韦柔滑也挈楹谓同谄谀也楹
谓户楹易以旋转故用为喻
陈琳为袁绍檄豫州文舆金辇璧输货权门
晋王沈释时论融融者皆趋热之士其得炉冶之门
者惟挟炭之子
梁刘峻广绝交论轮盖所游必非夷惠之室苞苴所
入实行张霍之家
隋卢思道劳生论如脂如韦俯偻匍匐啖恶求媚舐
痔自亲美言谄笑助其愉乐诈泣佞哀恤其丧纪


朝露未晞小车盈董石之居夕阳且落皂盖填阎窦
之里
唐柳宗元与顾十郎书大抵当隆赫柄用而蜂附蚁
合喣喣趄趄便辟匍匐以非乎人而售乎己一旦势
异则电灭飙逝不为门下用矣
韩愈送李愿归盘谷序伺候于公卿之门奔走于形
势之途足将进而趑趄口将言而嗫嚅处污秽而不
羞触刑辟而诛戮
续世说蠖屈鼠伏佞词泉涌
唐杜甫诗公卿朱门未开锁我曹已到肩相齐


利苟可取杀身傍权要
韦应物诗人情厚薄苦须臾昔在连环今在□连环
可碎不可离如何物在人自移
韩愈诗势要情所重排斥则埃尘未免骨肉然何况
四海人
元稹诗左降去时裴相宅旧来车马几人过

虢国
门前闹如市
白乐天诗昔日洛阳社贫穷相持携今日长安道对
面隔云泥
陆龟蒙诗奴颜婢膝真乞丐
宋欧阳修诗皇皇走声利与日争寸晷
苏轼诗俯仰随人如桔□

 趋附部纪事二
宋史张淡传淡历官厘务所至皆治初与词臣校艺
黜居郎署颇怏怏晚年附会卢多逊方再获进用
寇准传初丁谓出准门至参政事准甚谨尝会食中
书羹污准须谓起徐拂之准笑曰参政国之大臣乃
为官长拂须邪谓甚愧之由是倾构日深
钱惟演传惟演为工部尚书仁宗即位进兵部王曾
为相以惟演尝位曾上因拜枢密使故事枢密使必
加检校官惟演止以尚书充使有司之失也初惟演
见丁谓权盛附之与为婚谓逐寇准惟演与有力焉
及序枢密题名独刊去准名削而不书谓祸既萌惟
演虑并得罪遂挤谓以自解宰相冯拯恶其为人因
言惟演以妹妻刘美乃太后姻家不可与机政请出
之乃罢为镇国军节度观察留后即日改保大军节
度使知河阳
叶清臣传仁宗御天章阁召公卿出手诏问当世急
务清臣闻之为条对极论时政阙失其言多劘切权
贵且曰陛下欲息奔竞此系中书若宰相裁抑奔竞
之流则风俗淳厚人知止足宰相用憸佞之士则贪
荣冒进激成浑波向有职在管库日趋走时相之门
入则取街谈巷言以资耳目出则窃庙谟朝论以惊
流辈一旦皆擢职司以酬所任比日人士竞踵此风
出入权要之家时有三尸五鬼之号乃列馆职或置
省曹且台谏官为天子耳目今则不然尽为宰相肘
腋宰相所恶则捃以微瑕公行击搏宰相所善则从
而唱和为之先容中书政令不平赏罚不当则箝口
结舌人主纤微过差或宫闱小事即及极言过当用
为讦直供职未逾岁时迁擢已加常等宋禧为御史
劝陛下宫中畜犬设棘以为守卫削弱朝体取笑四
方不加诃谴擢为谏官王达两为湖南江西转运使
所至苛虐诛剥百姓徒配无辜特以宰相故旧不次
拔擢遂有河北之行如此是长奔竞也其他所列利
害甚众
刘平传平为沧州副都总管时吕夷简为宰相台谏
官数言政事阙失平奏书曰臣见范仲淹等毁訾大
臣此必有要人授旨仲淹辈欲逐大臣而代其位者
臣于真宗朝为御史顾当时同列未闻有奸邪党与
诈忠卖直所为若此臣虑小臣以浅文薄伎偶致显
用不识朝廷典故而论事浸淫遂及管军将校且武
人进退与儒臣异路若掎摭短长妄有举劾则心摇
而怨结矣愿明谕台谏官毋令越职仍不许更相引
荐或阙员则朝廷自择忠纯耆德用之论者以谓希
夷简意也
钱惟演传惟演从弟易易子明逸为右正言首劾范
仲淹富弼更张纲纪纷扰国经凡所推荐多挟朋党
乞早罢免使奸诈不敢效尢忠实得以自立疏奏二
人皆罢其夕杜衍亦免相明逸盖希章得象陈执中
意也
李定传定字资深扬州人少受学于王安石登进士
第为定远尉秀州判官熙宁二年孙觉荐之召至京
师谒谏官李常常问曰君从南方来民谓青苗法何
如定曰民便之无不喜者常曰举朝方共争是事君
勿为此言定即往白安石且曰定但知据实以言不
知京师乃不许安石大喜谓曰君且得见盍为上道
之立荐对神宗问青苗事其对如曩言于是诸言新
法不便者帝皆不听
遵尧录景佑中太平日久仕进之人皆依托权要以
希进用奔竞成风又台官言事琐碎不根治体多挟
仇怨以害良士一日帝谓宰相曰古者卿大夫相与
避于朝士庶人相与避于道下至汉文之时耻言人
过今士人交诬浸成党与乃下诏戒敕之诏既下邪
柔者颇愧焉
宋史邓绾传绾字文约成都双流人举进士为礼部
第一稍迁职方员外郎熙宁三年冬通判宁州时王
安石得君专政条上时政数十事以为宋兴百年习
安玩治当事更化又上书言陛下得伊吕之佐作青
苗免役等法民莫不歌舞圣泽以臣所见宁州观之
知一路皆然以一路观之知天下皆然诚不世之良
法愿勿移于浮议而坚行之其辞盖媚王安石又贻
以书颂极其佞谀安石荐于神宗驰驿召对方庆州
有夏寇绾敷陈甚悉帝问安石及吕惠卿以不识对
帝曰安石今之古人惠卿贤人也退见安石欣然如
素交宰相陈升之冯京以绾练边事属安石致齐复
使知宁州绾闻之不乐诵言急召我来乃使还邪或
问君今当作何官曰不失为馆职得无为谏官乎曰
正自当尔明旦果除集贤校理检正中书孔目房乡
人在都者皆笑且骂绾曰笑骂从汝好官须我为之
余深传深福州人元丰五年进士及第累官御史中
丞兼侍读治张怀素狱事连蔡京与开封尹林摅曲
为掩覆狱辞有及京者辄焚之京遂力引深与摅骤
至执政
常秩传初秩隐居既不肯仕世以为必退者也后安
石为相更法天下沸腾以为不便秩在闾阎见所下
令独以为是一召遂起在朝廷任谏争为侍从低首
抑气无所建明闻望日损为时讥笑秩长于春秋至
斥孙复所学为不近人情着讲解数十篇自谓圣人
之道皆在于是及安石废春秋遂尽讳其学
扪虱新话熙宁间王荆公用事一时字多以甫押字
多以圈时语云表德皆连甫花书尽带圈当其盛时
谁不畏爱唐令狐绹当国日以姓氏公族人有投名
者不吝由是远近皆趋至有姓狐冒令者温庭筠戏
曰自从元老登庸后天下诸狐尽带令趋炎附势盖
自古而然自非盛德而居大位者其不擅权而败主
则必护短以立威此亦小人常态于此何足怪云
闻见前录吕惠卿丁父忧去王荆公未知心腹所托
可与谋事者曾布时以著作佐郎编敕巧黠善迎合
公意公悦之数日间相继除中允馆职判司农寺
挥麈余话周美成邦彦元丰初以太学生进汴都赋
神宗命之以官除太学录其后流落不偶浮沉州县
三十余年蔡元长用事美成献生日诗略云化行大
禹山川内人在周公礼乐中元长大喜即以秘书少
监召又复荐之
东轩笔录光禄卿巩申佞而好进老为省判趋附不
已王荆公为相每生日朝士献诗颂僧道献功德疏
以为寿舆皂走卒皆笼雀鸽就宅放之谓之放生申
既不闲诗什又不能诵经于是以大笼贮雀诣客次
搢笏开笼且祝曰愿相公一百二十岁时有边寨之
主妻病而虞候割股以献者天下骇笑或对曰虞候
为县君割股大卿与丞相放生
宋史元绛传绛历官三司使参知政事以太子少保
致仕绛所至有威名而无特操少仪矩仕已显犹谓
迟晚在翰林谄事王安石及其子弟时论鄙之
邢恕传恕为职方员外郎帝有复用司马光吕公着
意蔡确以恕于两人为门下客亟结纳之恕亦深自
附托乃为确画策稍收召名士于政事微有更革自
是相与如素交
曾布传布以韩维王安石荐上书言为政之本有二
曰厉风俗择人才其要有八曰劝农桑理财赋兴学
校审选举责吏课叙宗室修武备制远人大率皆安
石指也神宗召见论建合意授太子中允崇政殿说
书加集贤校理判司农寺检正中书五房凡三日五
受敕告与吕惠卿共创青苗助役保甲农田之法一
时故臣及朝士多争之布疏言陛下以不世出之资
登延硕学远识之臣思大有为于天下而大臣玩令
倡之于上小臣横议和之于下人人窥伺间隙巧言
丑诋以哗众罔上是劝沮之术未明而威福之用未
果也陛下诚推赤心以待遇君子而厉其气奋威断
以屏斥小人而消其萌使四方晓然皆知主不可抗
法不可侮则何为而不可何欲而不成哉布欲坚神
宗意使专任安石以威胁众使毋敢言故骤见拔用
遂修起居注知制诰为翰林学士兼三司使
崔公度传公度高邮人为国子直讲王安石当国献
熙宁稽古一法百利论安石解衣握手延与语召对
延和殿进光禄丞知阳武县京官谒尹故事当拜庭
下公度疑尹辱己径诣安石诉之安石使邓绾荐为
御史未几为崇文校书册定令式于是诵言京官庭
谒尹非宜安石为下编敕所更其制加集贤校理知
太常礼院公度起布衣无所持守惟知媚附安石昼
夜造请虽踞厕见之不屑也尝从后执其带尾安石
反顾公度笑曰相公带有垢敬以袍拭去之尔见者
皆笑亦恬不为耻
张璪传璪官中书侍郎哲宗立谏官御史合攻之谓
璪奸邪便佞善窥主意随势所在而依附之往往以
危机陷人深交舒亶数起大狱天下共知其为大奸
小人而在高位德之贼也疏入皆不报最后刘贽言
璪初奉安石旋附惠卿随王珪党章惇谄蔡确数人
之性不同而能探情变节左右从顺各得其欢心今
过恶既章不可不速去如是逾岁乃以资政殿学士
知郑州
林希传绍圣初进宝文阁直学士知成都府道阙下
会哲宗亲政章惇用事尝曰元佑初司马光作相用
苏轼掌制所以能鼓动四方安得斯人用之或曰希
可惇欲使希典书命逞毒于元佑诸臣且许以为执
政希亦以久不得志将甘心焉遂留行复为中书舍
人修神宗实录兼侍读哲宗问神宗殿曰宣光前代
有此名乎希对曰此石勒殿名也乃更为显承时方
推明绍述尽黜元佑群臣希皆密预其议自司马光
吕公着大防刘挚苏轼辙等数十人之制皆希为之
词极其丑诋至以老奸擅国之语阴斥宣仁读者无
不愤叹一日希草制罢掷笔于地曰坏了名节矣迁
礼部吏部尚书翰林学士擢同知枢密院
贤奕编济南监镇宋保国出观荆公华严解东坡曰
华严有八十一卷今独其一何也保国云公言此佛
语至深妙他皆菩萨语耳东坡曰予于藏经中取佛
语数句杂菩萨语中取菩萨语数句杂佛语中子能
识其非是乎曰不能也东坡曰予昔在岐下闻河阳
猪肉甚美使人往市之使者醉猪夜逸去贸他猪以
偿客皆大诧以为非他产所及既而事败客皆□今
荆公之猪未败耳若一念清净墙壁瓦砾皆说无上
妙法而云佛语深妙菩萨不及岂非梦中语邪
宋史杨畏传宣仁后崩吕大防欲用畏谏议大夫范
纯仁以畏非端士不可大防乃迁畏礼部侍郎及大
防为宣仁后山陵使畏首背大防称述熙宁元丰政
事与王安石学术哲宗信之遂荐章惇吕惠卿可大
任廷试进士李清臣发策有绍述意考官第主元佑
者居上畏复考悉下之拔毕渐以为第一惇入相畏
遣所亲阴结之曰畏前日度势力之轻重遂因吕大
防苏辙以逐刘挚梁焘方欲逐吕苏二人觉罢畏言
职畏迹在元佑心在熙宁首为相公开路者也惇至
徙畏吏部引以自助中书侍郎李清臣知枢密院安
焘与惇不合畏复阴附安李惇觉其情又曾布蔡卞
言畏平日所为于惇遂以宝文阁待制知真定府天
下于是目为杨三变谓其进于元丰显于元佑迁于
绍圣也
郑雍传初章惇以白帖贬谪元佑臣僚安焘争论不
已哲宗疑之雍欲为自安计谓惇曰熙宁初王安石
作相常用白帖行事惇乃喜取其案牍怀之以白哲
宗遂其奸雍虽以此结惇然卒罢政
温益传建中靖国元年拜尚书右丞邓洵武献爱莫
助之图帝初付曾布布辞改付益益得藉手以为宜
相蔡京天下之善士一切指为异论时人恶之布与
京争事帝前辞颇厉益叱曰曾布安得无礼帝不乐
布由是得罪而京遂为相进益中书侍郎益仕宦从
微至着无片善可纪至其狡獝傅合盖天禀然
蔡薿传薿字文饶开封人崇宁五年以诸生试策揣
蔡京且复用即对曰熙丰之德业足以配天不幸继
之以元佑绍圣之缵述足以永赖不幸继之以靖国
陛下两下求言之诏冀以闻至言收实用也而见于
元符之末者方且幸时变而肆奸言乘间隙而投异
意诋诬先烈不以为疑动摇国是不以为惮愿逆处
其未至而绝其原于是擢为第一以所对颂天下甫
解褐即除秘书省正字迁起居舍人未几为中书舍
人自布衣至侍从纔九月前所未有也旋进给事中
一意附蔡京叙族属尊为叔父京命攸修等出见薿
亟云向者大误公乃叔祖比诸父行也遽列拜之
邓绾传绾子洵武为起居郎时韩忠彦曾布为相洵
武因对言陛下乃先帝子今相忠彦乃琦之子先帝
行新法以利民琦尝论其非今忠彦为相更先帝之
法是忠彦能继父志陛下为不能也必欲继志述事
非用蔡京不可京出居外镇帝未有意复用也洵武
为帝言陛下方绍述先志群臣无助者乃作爱莫助
之图以献其图如史记年表列旁行七重别为左右
左曰元丰右曰元佑自宰相执政侍从台谏郎官馆
阁学校各为一重左序助绍述者执政中惟温益一
人余不过三四若赵挺之范致虚王能甫钱遹之属
而已右序举朝辅相公卿百执事咸在以百数帝出
示曾布而揭去左方一姓名布请之帝曰蔡京也洵
武谓非相此人不可以与卿不同故去之布曰洵武
既与臣所见异臣安敢豫议明日改付温益益欣然
奉行请籍异论者于是决意相京进洵武中书舍人
给事中兼侍讲修撰哲宗实录迁吏部侍郎
郭药师传药师拜武泰军节度使同知燕山府徽宗
礼遇甚厚委以守燕专制一路增募兵号三十万而
不改左衽朝论颇以为虑亟拜太尉召入朝辞不至
帝令童贯行边阴察其去就不然则挟之偕来贯至
燕药师迎于易州再拜帐下贯避之曰汝今为太尉
位视二府与我等耳此礼何为药师曰太师父也药
师唯拜我父焉知其他贯释然遂邀贯视师至于迥
野略无人迹药师下马当贯前掉旗一挥俄顷四山
铁骑耀日莫测其数贯众皆失色归为帝言药师必
能抗卤蔡攸亦从中力主之
挥麈后录建中初曾文肃秉轴与蔡元长兄弟为敌
有当时文士与文肃启略云扁舟去国颂声惟在于
曾门策杖还朝足迹不登于蔡氏明年文肃南迁元
度当国即更其语以献曰幅巾还朝舆颂咸归于蔡
氏扁舟去国片言不及于曾门士大夫不足养如此
毛泽民受知曾文肃擢置馆阁文肃南迁坐党与得
罪流落久之蔡元度镇润州与泽民俱临川王氏婿
泽民倾心事之惟谨一日家集观池中鸳鸯元度席
上赋诗末句云莫学饥鹰饱便飞泽民即席和以呈
元度曰贪恋恩波未肯飞元度夫人笑曰岂非适从
曾相公池中飞过来者邪泽民惭不能举手
挥麈余话李彦思邈曾文肃之甥早岁及第为政称
于一时蔡元长与之连初亦喜之后元长与文肃交
恶始恶之政和初自江外作邑归时元长以师垣秉
钧入谒之后元长语其所厚曰李邈面目如此所欠
一黥耳彦思闻之皇恐即上书欲愿投笔比再见元
长元长曰公乞易武早已降旨换授庄宅使邈闻语
即趋庭下效使臣之喏云李邈谢太师更不再拜升
阶而出元长笑云李彦思元来了得迟一解即除知
保州见阙
王仲薿字丰父岐公暮子有风采善词翰四六尤工
政和末为中大夫守会稽颇着绩效如干湖为田导
水入海是也童贯时方用事贯苦脚气或云杨梅仁
可疗是疾丰父裒五十石以献之才可知矣
王履道初自大名府监仓任满至京师茫然无所向
会梁师成赐第初成极天下之华丽许士庶入观履
道髽两角以小篮贮笔墨径入就其新堂大书歌行
以美之末云初寮道人掷笔而出主隶辈见其人物
伟胜词翰妙绝众因叵测时方崇尚道教直以为神
仙降临不敢呵止亟以报师成师成读之大喜即令
物色延见索其它文益以击节荐之于上不数年登
禁林入政府基于此也
间燕常谈薛肇明谨事蔡元长至戒家人避其名宣
和末有朝士新买一婢颇熟事因会客命出侑尊一
客语及京字婢遽请罚酒问其故曰犯太师讳一座
骇愕婢具述先在薛太尉家每见与宾客会饮有犯
京字者必举罚平日家人辈误犯必加叱詈太尉脱
或自犯则自批其颊以示戒
朱子语类晁以道后来亦附梁师成有人以诗嘲之
曰早赴朱张饭随赓蔡子诗此回休倔强凡事且从

宋史强渊明传渊明第进士历官国子司业与兄浚
明及叶梦得缔蔡京为死交立元佑籍分三等定罪
皆三人所建遂济成党祸渊明以故亟迁秘书少监
中书舍人大司成翰林学士
谐史余每见世情炎凉释道尢甚幼时尝侍亲游一
二寺观多有此态归而相语未尝不慨然也近阅张
文潜杂志忽见一事不觉怃然而书之殿中丞丘浚
尝在杭州谒释珊见之殊傲顷之有州将子弟来谒
珊降阶接之甚恭丘不能平伺子弟退乃问珊曰和
尚接浚甚傲而接州将子弟乃尔恭耶珊曰接是不
接不接是接浚勃然起杖珊数下曰和尚莫怪打是
不打不打是打奇哉殊快人意
挥麈余话郑德象滋晚守京口怠于为政汤致远鹏
举为两浙漕宣言至郡按治之时秦会之当国象求
援于秦盖宣和初秦赴试南宫郑为参详官其所取
也至是汤别秦以行秦云郑德象久不通问有少书
信烦为提携因面授之汤视缄题云禀目申呈判府
显学侍郎先生门下具位秦桧谨封汤得之幡然而
改乃奏其治状遂移帅江东
齐东野语张说之为承旨也朝士多趋之王质景文
沈瀛子寿始俱在学校有声既而俱立朝物誉亦归
之相与言吾侪当以诣说为戒众皆闻其说而壮之
已而质潜往说所甫入客位而瀛已先在焉相视愕
然明日喧传清议鄙之久皆不安而去
秦桧之当国四方馈遗日至方滋德帅广东为蜡炬
以众香实其中遣驶卒持诣相府厚遗主藏吏期必
达吏使俟命一日守告吏曰烛尽适广东方经略送
烛一匣未敢启乃取而用之俄而异香满坐察之则
自烛中出也亟命藏其余枚数之适得四十九呼驶
问故则曰经略专造此烛供献仅五十条既成恐不
嘉试其一不敢以他烛充数秦大喜以为奉己之
专也待方益厚郑仲为蜀宣抚格天阁毕工郑书适
至遗锦地衣一铺秦命铺阁上广袤无尺寸差秦默
然不乐郑竟失志至于得罪二公为计同一以见疑
一以见厚固有幸不幸要不若居正之无悔吝也
宋史宗室不弃传不弃字德夫太宗之裔除敷文阁
直学士知绍兴府时浙东旱饥民多流亡提举秦昌
时桧兄子也不弃言其悉心振恤全活甚众昌时得
迁秩其媚桧如此
薛弼传初秦桧居永嘉弼游其门弼在湖北除盗归
功于万俟桧诬岳飞下吏以中使鞫狱飞父子
皆死朱芾李若虚亦坐尝为飞谋议夺职惟弼得免
且为桧用屡更事任通籍从官世以此少之
郑丙传丙字少融福州长乐人绍兴十五年进士积
官至吏部尚书浙东提举朱熹行部至台州奏台守
唐仲友不法事宰相王淮庇之熹章十上丙雅厚仲
友且迎合宰相意奏近世士大夫有所谓道学者欺
世盗名不宜信用盖指熹也于是监察御史陈贾奏
道学之徒假名以济其伪乞摈斥勿用道学之目丙
倡贾和其后为庆元学禁善类被厄丙罪为多
陈谦传谦字益之温州永嘉人干道八年进士授福
州户曹主管刑工部架阁文字迁国子录敕令所删
修官枢密院编修官陈中兴五事至李纲议建镇事
上曰纲何足道谦曰陛下用大臣审出纲上宜如圣
训今顾出纲下远甚奈何上蹙然遂极论逾数刻孝
宗内禅通判江州知常州提举湖北常平平辰州峒
猺加直焕章阁除户部郎中总领湖广财赋谦乃丞
相赵汝愚客会党论起坐斥后数年起为提点成都
府路刑狱移京西运判复直焕章阁韩冑谋扰金
人令献马者补官七州民相扇为盗谦移书胄曰
今若倚群盗行剽掠之策岂得以败亡为戏乎既而
屡论襄帅皇甫斌李奕罪且求罢上谕旨薛叔似协
和之迁司农少卿湖广总领除宣抚司参谋官金兵
深入陷应城焚汉川汉阳空城走武昌震惧谦以宝
谟阁待制宣抚即日置司北岸命土豪赵观覆之中
流士马溺死甚众余兵皆返走未几夺职罢后复知
江州胄死和议已决谦复罢奉祠卒年七十三谦
有隽声早为善类所予晚坐伪禁中废首称胄为
我王士论繇是薄之也
张岩传岩字肖翁大梁人徙家扬州绍兴末渡江居
湖州为人机警柔回善谐登干道五年进士第历官
为监察御史与张釜陈自强刘三杰程松等阿附时
相韩胄诬逐当时贤者严道学之禁进殿中侍御
史累迁给事中除参知政事
陈俊卿传淳熙二年知福州累章告归除特进起判
建康府兼江东安抚召对垂拱殿命坐赐茶因从容
言曰将帅当由公选臣闻诸将多以贿得曾觌王抃
招权纳贿进人皆以中批行之赃吏已经结勘而内
批改正将何所劝惩上曰卿言甚当朝辞奏曰去国
十年见都城谷贱人安惟士大夫风俗大变上曰何
也俊卿曰向士大夫奔觌抃之门十纔一二尚畏人
知今则公然趋附已七八不复顾忌矣人材进退由
私门大非朝廷美事上曰抃则不敢觌虽时或有请
朕多抑之自今不复从矣俊卿曰此曹声势既长侍
从台谏多出其门毋敢为陛下言臣恐坏朝廷纪纲
废有司法度败天下风俗累陛下圣德
宗室师传师字从善系出燕懿王韩胄用事
师附之遂得尹京胄生日百官争贡琛异师
最后至出小合曰愿献小果核侑觞启之乃粟金蒲
萄小架上缀大珠百余众惭沮胄有爱妾十四人
或献北珠冠四枚于胄胄以遗四妾其十人亦
欲之胄未有以应也师闻之亟出钱十万缗市
北珠制十冠以献妾为求迁官得转工部侍郎胄
尝饮南园过山庄顾竹篱茅舍谓师曰此真田舍
间气象但欠犬吠鸡鸣耳俄闻犬□丛薄间视之乃
师也胄大笑
许及之传宁宗即位除吏部尚书兼给事中及之早
与薛叔似同擢补遗皆为当时所予党事既起善类
一空叔似累斥逐而及之谄事胄无所不至尝值
胄生日朝行上寿毕集及之后至阍人掩阁拒之
及之俯偻以入为尚书二年不迁见胄流涕序其
知遇之意及衰迟之状不觉膝屈胄恻然怜之曰
尚书才望简在上心行且进拜矣居亡何同知枢密
院事当时有由窦尚书屈膝执政之语传以为笑
陈自强传自强尝为韩胄童子师由选人至两地
财四年嘉泰三年拜右丞相胄颛朝权苞苴盛行
自强尢贪鄙四方致书馈必题其缄云某物并献凡
书题无并字则不开纵子弟亲戚关通货贿仕进干
请必谐价而后予日押空名敕札送韩胄家须用
乃填三省不与也都城火自强所贮一夕为煨烬
胄首遗之万缗执政及列郡闻之莫不有助不数月
得六十万缗遂倍所失之数刱国用司自为国用使
以费士寅张岩为同知国用事掊克民财州郡骚动
方胄欲为平章犹畏众议自强首率同列援典故
入奏诏以胄为平章军国事常语人曰自强惟一
死以报师王每称胄为恩王恩父而呼堂吏史达
祖为兄苏师旦为叔胄将用兵遣使北行审敌虚
实自强荐陈景俊以往金人有不宜败好之语景俊
归自强戒使勿言胄乃决恢复之议吴曦有逆谋
求归蜀厚赂自强自强语胄非曦不足以镇坤维
乃纵之归曦卒受金人命为蜀王胄奸党久盗国
柄自强实为之表里既开边隙朝野汹汹三遣使请
和金人欲缚送首议用兵贼臣胄恚愤复欲用兵
中外大惧史弥远建议诛胄诏以自强阿附充位
不恤国事罢右丞相未几诏追三官永州居住又责
武泰军节度使韶州安置中书舍人倪思缴奏乞远
窜籍其家诏从之再责复州团练副使雷州安置后
死于广州
李知孝传知孝字孝章参知政事光之孙嘉定四年
进士尝为右丞相府主管文字不以为耻知孝起自
名家苟于仕进领袖庶顽怀谖迷国排斥诸贤殆尽
时乘小舆谒醉从官之家纵欲敛积不知纪极绍定
末犹自乞为中丞世指知孝及梁成大莫泽为三凶
卒以贬死天下快之
何淡传淡以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起知福州
淡居外常怏怏失意以书祈胄有曰迹虽东治心
在南园南园胄家圃也胄怜之进观文殿学士
寻移知隆兴府后除江淮制置大使兼知建康府移
使湖北兼知江陵奉祠卒赠少师淡美姿容善谈论
少年取科名急于荣进阿附权奸斥逐善类主伪党
之禁贤士为之一空其后更化凶党俱逐淡以早退
幸免优游散地几二十年
齐东野语傅伯寿为浙西宪韩冑用事伯寿首以
启贽之曰澄清方效于范滂跋扈遽逢于梁冀人无
耻矣咸依右相之山我则异欤独仰韩公之斗首明
趋向愿出镕陶由是擢用至佥书枢密院事韩败追
三官夺执政恩
宋史程松传松字冬老池州青阳人登进士第调湖
州长兴尉章森吴曦使北松为傔从庆元中韩胄
用事曦为殿帅时松知钱塘县谄事曦以结胄
胄以小故出爱姬松闻以百千市之至则盛供帐舍
诸中堂夫妇奉之谨居无何胄意解复召姬姬具
言松谨待之意胄大喜除松干办行在诸军审计
司守太府寺丞未阅旬迁监察御史擢右正言谏议
大夫吕祖泰上书乞诛胄苏师旦松与陈党劾祖
泰当诛祖泰坐真决流岭南松满岁未迁意殊怏怏
乃献一妾于胄曰松寿胄讶其名问之答曰欲
使疪贱姓名常蒙记忆尔除同知枢密院事自宰邑
至执政财四年开禧元年以资政殿大学士知成都
府四川制置使胄决议开边以期二年四月分道
进兵命松为宣抚使兴元都统制吴曦副之寻加曦
为陕西招抚使许便宜从事松将东军三万驻兴元
曦将西军六万驻河池松至益昌欲以执政礼责曦
庭参曦闻之及境而返松用东西军一千八百人自
卫曦多抽摘以去松殊不悟曦遣其客纳款于金献
关外四州地求为蜀王有告曦叛者松哂其狂及金
人取成州守将弃关遁吴曦焚河池还兴州松以书
从曦求援兵曦答以凤州非用骑之地汉中平衍可
骑以驱驰当发三千骑往盖绐之也未几金人封曦
为蜀王曦遗松书讽使去松不知所为兴元帅刘甲
茶马范仲任见松谋起兵诛曦松恐事泄取祸即揖
二人起去会报金人且至百姓奔走相蹂躏一城如
沸松亟望米仓山遁去由阆州顺流至重庆以书抵
曦□赆礼买舟称曦为蜀王曦遣使以匣封致馈松
望见大恐疑其剑也亟逃奔使者追及松不得已启
视之则金宝也松乃兼程出峡西向掩泪曰吾今获
保头颅矣曦诛诏落职降三官筠州居住再除顺昌
军节度副使澧州安置又谪果州团练副使宾州安
置死宾州
理宗本纪绍定六年洪咨夔言资政殿学士提举洞
霄宫袁韶雠视善类谄附弥远险忮倾危诏袁韶夺

古杭杂记史弥远作相时士夫多以钻刺得官伶人
俳优者一人手执一石用一大钻钻之久而不入其
一人以物击其首曰汝不去钻弥远却来钻弥坚可
知道钻不入也遂被流罪
金史杨伯雄传海陵执政自以旧知伯雄属之使时
时至其第伯雄诺之而不往他日海陵怪问之对曰
君子受知于人当以礼进附丽奔走非素志也由是
愈厚待之
董师中传师中与胥持国同辅政颇相亲附人以此
少之
元妃李氏传李氏兄喜儿旧尝为盗与弟铁哥皆擢
显近势倾朝廷四方射利竞进之徒争趋走其门南
京李炳中山李着与通谱系超取显美胥持国附依
以致宰相怙财固位上下纷然知其奸□不敢击之
虽击之莫能去也
张行信传行信拜参知政事时高琪为相专权用事
恶不附己者衣冠之士动遭窘辱惟行信屡引旧制
力诋其非
元史文宗本纪至顺二年御史台臣劾奎章阁监书
博士柯九思挟其末技趋附权门请黜罢之
明外史吴伯宗传胡惟庸用事欲人附己伯宗性刚
直不肯相屈下惟庸衔之中伤以事谪居凤阳
杨宪传宪迁左丞书押用一统山河四字人莫解其
意翰林编修陈桱贺曰书押贵甚宪悦擢桱待制骄
恣多此类
菽园杂记正统间工部侍郎王某出入太监王振之
门某貌美而无须善伺候振颜色振甚眷之一日问
某曰王侍郎尔何无须某对曰公无须儿子岂敢有
须人传以为笑
彭公笔记束鹿王公自正统中任都御史甚有名誉
晚与中贵王诚厚相结纳欲入内阁是时阁下已有
陈高萧江商五人矣而王难言私以语高高遂为其
奏请添人有不拘烦剧闲散之语及会议陈不知其
意缪曰我于烦剧中举前维祯高遂曰我举王文奏
上果用王当时人皆骇愕多咎陈欲私乡人故激成
此事然不知陈无意而高有意也高之意惟商公知
之商以语予如此云
明外史王徽传徽言宦者无事之时似乎恭慎一闻
国政即肆奸欺将用某人必先卖之以为己功将行
某事必先泄之以张己势迨趋附日众威权日隆而
祸作矣此所以不可预闻国政也
见闻搜玉成化间太监王高执礼自重尝休沐于庆
寿寺兵户二部尚书并各部侍郎都御史王越等候
见高故久不出使主僧将命曰请诸公拜佛越倡之
甫拜而高出曰诸公今日富贵皆前世所积非佛力
而何盖讥其非德学所致也既而命坐又曰昔王振
用事六卿多通私谒人以为擅权今诸公见访安知
外人不议高耶且诸公访高以高为何人兵部某曰
公真圣人高惊讶作色曰大而化之之谓圣孔子尚
曰则吾岂敢高何人也而敢当之辩论亹亹不已众
惴惴不敢出气含愧而散若高者其宦官之最贤者

嵩阳杂识成化间太监汪直用事朝绅谄附无所不
至其巡边地所在都御史皆铠甲戎装将迎至二三
百里望尘跪伏一如仆隶揖拜之礼一切不行以是
皆见喜遂得进升有谚云都宪叩头如捣蒜侍郎扯
腿似烧葱奔竞之甚良可叹也
明外史陈音传司礼太监黄赐母死廷臣皆往吊独
翰林不往侍讲徐琼谋于众音大怒曰天子侍从臣
相率拜内竖之室若清议何琼愧阻
汪鋐传鋐善窥时好为取舍见张璁桂萼霍韬方献
夫得帝眷思附丽以进而韬献夫皆广东人鋐与厚
遂由两人以自结于璁萼得为巡抚
明通纪天顺录记周恂如谋虑深长理财无出其右
亦善于附势中官王振极重之宦游其地者无虚日
人人得其所欲释子建造者必往求之所获必过望
然自出粟千石旌其门又令子纳马得官士林以此
少之
震泽纪闻世言王振之横也公卿皆拜于其门天子
亦以先生呼之三殿初成宴百官故事宦官虽贵宠
不预是日上使人视王先生何为振方大怒曰周公
辅成王我独不可一坐乎使以复命上戚然乃命东
华特开中门振至问何故曰诏命公由中出振乃曰
岂可乎至门外百官皆候振拜振始悦
明外史刘宇传正德改元刘瑾用事宇介焦芳以结
瑾二年正月入为左都御史瑾好摧折台谏宇缘其
意请敕箝制御史有小过辄加笞辱瑾以为贤瑾初
通贿望不数百金宇首以万金贽瑾大喜曰刘先生
何厚我寻转兵部尚书加太子太傅瑾遣官核各边
粮储边吏多得重祸宇在大同耗□尤多独得免子
仁应殿试求一甲不得厚贿瑾内批授庶吉士逾年
迁编修当刘瑾时廷臣党附者甚众瑾诛言官交劾
内阁则焦芳刘宇曹元尚书则吏部张彩户部刘玑
兵部王敞刑部刘璟工部毕亨南京户部张澯礼部
朱恩刑部刘缨工部李善侍郎则吏部柴升李瀚前
户部韩福礼部李逊学兵部陆完陈震刑部张子麟
工部崔岩夏昂胡谅南京礼部常麟工部张志淳都
察院则副都御史杨纶佥都御史萧选巡抚则顺天
刘聪应天魏讷宣府杨武保定徐以贞大同张禴淮
扬屈直两广林廷选操江王彦奇前总督文贵马炳
然大理寺则卿张纶少卿董恬丞蔡中孚张襘通政
司则通政吴釴王云凤参议张龙太常则少卿杨廷
仪刘介尚宝则卿吴世忠丞屈铨府丞则石禄翰林
则侍读焦黄中修撰康海编修刘仁检讨段炅吏部
郎则王九思王纳诲给事中则李宪段豸御史则薛
凤鸣朱衮秦昂宇文锺崔哲李纪周琳其他郎署监
司又十余人于是彩论死福谪戍元恩震聪讷武恬
介黄中海仁宪凤鸣锺除名亨昂闲住善岩谅志淳
纶直彦奇哲致仕选以贞禴中孚龙禄铨炅豸衮纪
琳九思纳诲谪外朝署为清
傅珪传武宗立擢吏部右侍郎六年迁左时杨一清
为尚书汲引豪俊喜功名者竞趋其门亦稍通馈遗
珪刚直数言一清私一清弗能堪骤擢珪礼部尚书
实远之也
汪鋐传鋐性趋势初为张璁廷斥夏言及璁不胜鋐
好词谢言曰少传为之我固知不可也因揭璁私以
媚言言怒遂解璁再起恚不与见鋐窘晨朝璁私第
璁掖之不肯起泪淫淫交颐若咽不得言者璁笑且
怜之好如初
黄绾传初绾与张璁深相结至是夏言长礼部帝方
向用绾乃潜附之与璁左
李默传默为吏部尚书既得罪继之者吴鹏欧阳必
进惟视严嵩父子鼻息若隶役然吏部权尽失
胡宗宪传宗宪嘉靖三十三年出按浙江时歙人汪
直据五岛煽诸倭入寇而徐海陈东麻叶等巢柘林
乍浦川沙洼日扰郡邑帝命张经为总督李天宠抚
浙江又命侍郎赵文华督察军务文华恃严嵩内援
恣甚经天宠不附也独宗宪附之文华大悦因相与
力排二人倭寇嘉兴宗宪中以毒酒死者数百人及
经破王江泾宗宪与有力文华尽掩经功归宗宪经
遂得罪寻又陷天宠即超擢宗宪右佥都御史代之
永陵编年史嘉靖九年八月科臣薛甲言四事中多
阿媚语饶秀效甲阿附大臣反噬群僚方献夫乃上
疏乞罢允之
觚不觚录相传司礼首珰与内阁刺用单红纸而内
阁用双红折帖答之然彼此俱自称侍生无他异也
近有一二翰林云江陵于冯珰处投晚生刺而吕舍
人道曦云在制敕房侍江陵者三载每有投刺皆从
本房出无所谓晚生也岂于致谢求托之际间一行
之为人所窥见耶

 趋附部杂录
管子立政篇谄谀饰过之说胜则巧佞者用
庄子希意导言谓之谄
荀子修身篇以不善先人者谓之谄以不善和人者
谓之谀
鬼谷子权篇佞言者谄而干忠谀言者博而干智
孔丛子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
汉书东方朔传卑身贱体悦色微辞愉愉呴呴志士
仁人不忍为也
潜夫论德化篇苟阿贵以比党苟剽声以群谀事富
贵如奴仆视贫贱如佣客有至秉权之门而不至无
势之家执心若此难以称义
世范富贵自有定分造物者既设为一定之分又设
为不测之机而使天下之人朝夕奔趋老死而不觉
不如是则人生天地间全然无事而造化之术穷矣
然奔趋而得者不过一二奔趋而不得者盖千万人
世人终以一二者之故至于劳心费力老死无成者
多矣不知他人奔趋而得亦其定分中所有虽不奔
趋迟以岁月亦终必得故世有高见远识超出造化
机关之外任其自去自来者其胸中平夷无忧喜无
怨尢所谓奔趋及相倾之事未尝萌于意间则亦何
争之有前辈谓死生贫富生来注定君子赢得为君
子小人枉了为小人此言甚切人不知耳
西畴常言齐人竞与右师言媚其权也为其能富贵
己也孟子独不与之言知良贵在我也不甘为小人
屈也去就有义穷达有命富贵在我岂权幸所能擅

燕书玉戭生与三乌□臣朋玉戭生曰吾侪宜自厉
异时立朝势人之门足无陟也三乌□臣曰此予切
齿腐心者盍誓诸玉戭生喜乃歃血誓曰二人同心
毋循利毋訹有位毋附厥憸壬而移其行有违此盟
明神殛之居亡何共仕于晋玉戭生复申前誓三乌
□臣曰言犹在耳何敢忘也时赵宣子得君诸大夫
日奔走其庭三乌□臣既悔复恐玉戭生知之又不
得不往也鸡初鸣即去候宣子入门有危坐东荣者
举火照之则玉戭生也各□而退君子曰二子于贫
贱时其盟诚良及登禄仕遽变其初志何邪利害战
于中位势怵于外故也故君子食于山林而坏于朝
廷昔人之叹其有感哉
觚不觚录余初于西曹见谈旧事投刺有异者一大
臣于正德中上书太监刘瑾云门下小□某上恩主
老公公嘉靖中一仪部郎谒翊国公勋则云渺渺小
学生某皆极卑谄可笑然至余所亲见复有怪诞不
经者一自称不佞至通家年家不佞治下不佞邻治
不佞眷一自称牛马走亦曰通家治下牛马走一曰
湖海生形浪生一曰神交小子一曰将进仆一曰未
面门生一曰门下沐恩小的一曰何罪生此皆可呕
秽不堪捧腹
冯珰势张甚固安武清以长乐尊父亦叩头惟谨呼
老公公冯小屈膝答之曰皇亲免礼而已若驸马叩
头则垂手小扶耳不为敬也
国朝文武大臣见王振而跪者十之五见汪直而跪
者十之三见刘瑾而跪者十之八嘉靖以来此事殆
绝而江陵殁其党自相惊欲结冯珰以为援乃至言
官亦有屈膝者矣
分宜当国而家人永年专为世蕃过钱署号曰鹤坡
无不称鹤坡者一御史求与之称义兄弟者而小九
卿给事御史投刺十盖一二至江陵当国而家人子
游七司其出纳署号曰楚滨无不称楚滨者翰林一
大僚为记以赠之而二给事皆李姓与之通婚媾翰
林诸公赠诗及文而九卿给事御史投刺十至四五
矣彻侯缇帅延饮必上坐衣冠跃马洋洋长安中势
尤可畏后事败一坐绞一坐斩人心虽快而士大夫
之体则已糜烂不可收拾矣
读书镜元朔中徐偃为齐相至齐遍召昆弟宾客散
五百金予之数曰吾始贫时昆弟不我衣食宾客不
我内门今吾相齐诸君迎我或千里吾与诸君绝矣
毋复入我之门义熙中何叔度子尚之为吏部郎告
定省倾朝送之叔度谓曰闻汝来送别可有几客答
曰殆数百人叔度笑曰此是送吏部非送何彦德也
势在则群蚁聚膻势去则饱鹰扬汉悠悠浊世今古
皆然何足怪者有识之士不必露徐偃之刚肠但请
拭何叔度之冷眼
王荆公亦有痛快处公当国时郭祥正知邵州武冈
县附递奏书乞以天下之计专听王安石区画凡议
论有异者虽大吏亦当屏黜表词亦甚辨上览而
异之一日问荆公曰卿识郭祥正否其才似可用荆
公曰臣顷在江东尝识其人才近纵横言近捭阁而
薄于行不知引荐者何人而圣聪闻知也上出其章
以示公公耻为所荐因极言陈其不可用而止祥正
遂以本官中丞致仕李师中平日讲论多与荆公违
戾及公权盛李欲合之乃于舒州作侍岩亭盖以公
尝倅舒而始封又在舒也吴孝宗对策方诋熙宁法
既而复为巷议十篇其开卷皆议新法之善写以投
公公薄其翻复尤不礼之此数君者所为枉做小人

汉窦宪纳妻郡国皆有礼庆汉中郡当遣吏户曹李
卲谏曰窦宪不修德礼而专权骄恣危亡可翘足而
待愿明府一心王室勿与交通太守固遣之卲请自
行遂所在迟留至扶风而宪就执凡交通者皆坐免
太守独不与焉唐张九龄见朝士趋附杨国忠以求
官语人曰此曹皆向火乞儿一旦火尽灰冷当冻裂
肌肤暴骨沟中矣邵尧夫曰盗之窃物也方其盗也
唯恐其不多也及其露也惟恐其多也此言极可为
阿附权门之戒九龄先见故自不易独李卲所在迟
留尤称高手
魏明帝时刘放孙资制断时政大臣莫不交好而辛
毗不与往来毗子敞谏曰刘孙用事众皆影附大人
宜小降意不然必有谤言毗正色曰吾之立身自有
本末就与孙刘不平不过不为三公大丈夫欲为公
而毁其高节耶宋孔琳之为御史中丞劾奏尚书令
徐羡之弟璩之解释琳之使停其事琳之不许曰我
触迕宰相政当罪止一身汝必不应从坐何须勤勤
耶戴法兴戴明宝巢尚之三人权重当时凡所荐达
言无不行天下辐辏门外成市顾觊之独不降意常
以为禀命有定分非智力可移唯应恭己守道而暗
者不达妄意侥幸徒亏雅道无关得丧乃以其意命
弟子原著定命论以释之吕东莱公又言凡治事有
涉须平心看理之所在若其有理固不可避嫌故使
之无理若其无理亦不可畏祸曲使之有理政自见
得无理只须作寻常公事看断过后不须拈出说寻
常犯权贵取祸者多是张大其事邀不畏强御之名
所以彼不能平若取得平稳妥帖彼虽不乐视前则
有间矣然所以不欲拈出者本非以避祸盖此乃职
分之常若特然看做一件事则发处已自不是矣夫
士君子功名淡祸福轻知命确自然不落权贵泥滓
中而更于处权贵之事心气平形迹泯是真不为权
贵所动也
张九龄奖爱李泌常引至卧内九龄与严挺之萧诚
善挺之恶诚奸佞劝九龄绝之九龄独念严太苦劲
不若萧□美可喜方命左右召萧泌在旁率尔曰公
起布衣以直道至宰相顾喜□美者九龄改容惊谢
因呼小友范祖禹除右正言客有言于温公以公在
言路必能协济事温公正色曰子谓淳夫见光有过
不言乎殆不然也夫故人位尊名高谓之不幸若使
身至宰相何不幸之有其病专在不闻过耳诵莽功
德遂移汉祚积渐之势夫岂在多□美之士可不惧

梁祖既有移鼎之意求宾客直言之士一日忽出大
梁门外数十里憩干高柳树下树可数围柯干甚大
梁祖独语曰好大柳树徐遍视宾客注目久之坐客
各各避席对曰好大柳树祖又曰此大柳树可作车
头末坐五六人起对好作车头祖厉声曰柳树岂可
作车头我见人说秦时指鹿为马有甚难事悉擒言
作车头者扑杀之杨愿与秦桧善至饮食动作悉效
之桧尝食因喷嚏失笑愿亦阳喷饭而笑左右哂焉
桧亦厌之讽御史排击而去吴顾雍为人寡言动静
特当孙权亦叹服之每饮宴左右尝恐酒失为雍所
见不敢肆情权亦曰顾公在坐使人不乐其见惮如
此张昭容貌矜严有威风吴主尝曰孤与张公言不
敢妄也余谓丈夫处世谈笑言论尝防识者在傍如
顾与张原自使人心畏杨愿及树下五六人原自使
人心鄙至于取讥君子而反不见容于小人尤可怜

牛僧儒与李德裕交恶李氏客不敢言及牛丞相门
户柳仲郢先为牛公所辟后李卫公奏为京兆仲郢
谢曰不期太尉恩奖及此仰报盛德敢不如奇章公
门馆卫公深叹其无苟同杨绾以清俭在位天下之
士多以敝衣为俭以求合于绾惟武元衡素好鲜美
不改所为绾甚重之夫大丈夫不将不迎不诡不随
每事自断于心足矣若依阿附会以取怜于世者非
妇人则佞客也徐节孝尝问崔子方何如人江端礼
曰与人不苟合议论亦如此节孝曰不必论其他只
不苟合三字可知其所守之正

 趋附部纪事一
左传襄公七年南遗为费宰叔仲昭伯为隧正欲善
季氏而求媚于南遗谓遗请城费吾多与而役故季
氏城费
昭公六年齐侯伐北燕将纳简公晏子曰不入燕有
君矣民不贰吾君贿左右谄谀作大事不以信未尝
可也
史记赵奢传廉颇之免长平归也失势之时故客尽
去及复用为将客又复至廉颇曰客退矣客曰吁君
何见之晚也夫天下以市道交君有势我则从君君
无势则去此固其理也有何怨乎
汉书郑当时传当时与汲黯列为九卿两人中废宾
客益落
史记滑稽列传东郭先生当贫困时人莫省视至其
贵也乃争附之
卫青传青为大将军霍去病为骠骑将军定令令骠
骑将军秩禄与大将军等自是之后青日退而骠骑
日益贵举大将军故人门下多去事骠骑辄得官爵
汉书霍去病传大将军青日衰而去病日益贵青故
人门下多去事去病辄得官爵惟独任安不肯去
王温舒传温舒多谄善事有埶者即无埶视之如奴
有埶家虽有奸如山弗犯无埶虽贵戚必侵辱
陈万年传万年以高第入为右扶风迁太仆万年廉
平内行修洁然善事人赂遗外戚许史倾家自尽尤
事乐陵侯史高丞相丙吉病中二千石上谒问疾遣
家丞出谢谢已皆去万年独留昏夜乃归及丙吉病
甚帝自临问以大臣行能吉荐于定国杜延年及万
年万年竟代定国为御史大夫子咸字子康以万年
任为郎迁左曹万年尝病召咸教戒于□下语至半
夜咸睡头触屏风万年大怒欲杖之曰乃公教戒汝
汝反睡不听吾言何也咸叩头谢曰具晓所言大要
教咸也万年乃不复言咸为南阳太守时车骑将
军王音辅政信用陈汤咸数赂遗汤予书即蒙子公
力得入帝城死不恨后竟征入为少府
师古曰子
公汤之字

后汉书廉范传范字叔度京兆杜陵人为蜀郡太守
依倚大将军窦宪以此为讥
荀彧传彧字文若颍川人父绲为济南相绲畏惮宦
官乃为彧娶中常侍唐衡女

典略曰衡欲以女妻
汝南傅公明公明不取转以妻彧
魏志曹真传何晏文帝黄初时无所事任及明帝立
颇为冗官至正始曲合于曹爽亦以才能故爽用为
散骑侍郎迁侍中尚书
宋书颜师伯传师伯为辅国安北行参军王景文时
为谘议参军爱其谐敏进之世祖师伯因求仗节乃
以为徐州主簿善为附会大被知遇
南齐书李安民传永明二年迁尚书左仆射将军如
故安民时屡启密谋见赏又善结尚书令王俭故世
传俭启有此授
梁书王亮传建武末为吏部尚书是时尚书左仆射
江祏管朝政多所进拔为士子所归亮自以身居选
部每持异议始亮未为吏部郎时以祏帝之内弟故
深友祏祏为之延誉益为帝所器重至是与祏昵之
如初及祏遇诛群小放命凡所除拜悉繇内宠亮更
弗能止外若详审内无明鉴其所选用拘资次而已
当世不谓为能
孙谦传谦从子廉便辟巧宦齐时已历大县尚书右
丞天监初沈约范云当朝用事廉倾意奉之及中书
舍人黄睦之等亦尤所结附凡贵要每食廉必日进
滋旨皆手自煎调不辞勤剧遂得为列卿御史中丞
晋陵吴兴太守时广陵高爽有险薄才客于廉廉委
以文记爽尝有求不称意乃为屐谜以喻廉曰刺鼻
不知嚏蹋面不知嗔啮齿作步数持此得胜人讥其
不计耻辱以此取名位也
魏书刘藻传藻子绍珍无他才用善附会好饮酒结
托刘腾腾启为其国郎中令袭子爵
长孙道生传道生孙观观子稚为将军世宗时侯刚
子渊稚之女婿刚为元乂所厚故稚骤得转进
刘芳传芳子廞字景兴好学强立善事当世高肇之
盛及清河王怿为宰辅廞皆与其子侄交游往来灵
太后临朝又与太后兄弟往还相好太后令廞以诗
赋授弟元吉历尚书郎
册府元龟冯元兴举秀才时御史中尉王显有权宠
元兴奏记于显召为简较御史后为元乂所知元兴
世寒因乂之势托其交道相用为州主簿论者以为
非伦
徐纥与郑俨俱为舍人俨得幸于灵太后以纥有智
数仗为谋主纥以俨宠幸既盛倾身承接共相表里
势动内外城阳王微与之合当时政令归于俨等
魏书邓渊传渊子□□弟颢颢孙羡行货于录尚书
北海王详转大司农少卿出行荆州事转征虏将军
郢州刺史镇义阳在州锐于聚敛又纳贿于于忠征
为给事黄门侍郎灵太后临朝以元昭为河南尹羡
加平南将军羡以义阳军司之勋封安阳县开国子
邑三百户羡曲附左右故获封焉
穆崇传崇子观观子寿寿孙罴罴子建为直阁将军
兼武卫建妻□朱荣之妹建常依附荣荣入洛之后
除镇东将军
北史贾思伯传思伯与元兴同事大相友昵元兴时
为元乂所宠论者讥其趣势云
北齐书和士开传士开禀性庸鄙不窥书传发言吐
论唯以谄媚自资河清天统以后权转盛富商大贾
朝夕填门朝士不知廉耻者多相附会甚者为其假
子与市道小人同在昆季行列又有一士人曾参士
开值疾医人云王伤寒极重进药无效应服黄龙汤
士开有难色是人云此物甚易王不须疑惑请为王
先尝之一举便尽士开深感此心为之强服遂得汗
病愈其势倾朝廷也如此虽以左道事之者不问贤
愚无不进擢而以正理干忤者亦颇能舍之士开见
人将加刑戮多所营救既得免罪即命讽喻责其珍
宝谓之赎命物虽有全济皆非直道云
许惇传惇少纯直晚更浮动齐朝体式本州大中正
以京官为之同郡邢卲为中书监德望甚高惇与绍
竞中正遂冯附宋钦道出卲为刺史朝议甚鄙薄之
源彪传彪字文宗以贵族子弟升朝列才识敏赡以
干局见知然好游贵要之门故时论以为善于附会
北史郑羲传羲从曾孙道邕道邕子译译叔孙俨容
貌壮丽因为灵太后所幸与徐纥俱为舍人俨以纥
有智数仗为谋主纥以俨宠幸既甚倾身承接共相
表里势倾内外城阳王徽亦与之合当时政令归于
俨等
裴宽传宽弟汉天和五年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时晋公护擅权缙绅等多谄附之以图仕进汉直道
自守故八年不徙职
册府元龟唐封德彝隋炀帝初为舍人而不被用见
虞基幸于炀帝而基不闲吏务每承处分多失事理
德彝又托附之密为指画宣行诏命谄顺主心外有
表疏知忤意者皆寝而不奏决断刑法多浚文深诋
策勋行赏必抑削之故虞基之宠日隆而隋政日乱
皆德彝之所为也
丘和初仕隋为蒲州刺史坐事除名炀帝时宇文述
方被任遇和倾心附之又以发武陵公元胄罪拜代
州刺史
刘义节为少府监性明慧有干理家富于财善附会
势要
大唐新语成敬奇有俊才文章可立就为大理正与
姚崇有姻亲崇或寝疾敬奇造宅省焉对崇涕泣怀
中置生雀数头乃一一持出请崇执手而后放之祝
云愿令公速愈崇勉而从之敬奇既出忿其谀媚谓
子弟曰此泪亦何从而来自兹不复接遇
魏元忠为御史大夫卧病诸御史省之侍御史郭霸
独后见元忠忧形于色请视元忠便液以验疾之轻
重元忠辞拒霸固请尝之元忠惊惕霸喜悦曰大夫
泄味甘或难瘳而今味苦矣即日当愈元忠刚直甚
恶其佞露事于朝廷
唐书唐璇传璇字休璟老逾八十犹托倚权近求复
用于是贺娄尚宫方用事附者辄荣赫休璟乃为子
娶其义女故复起宰相颇为时讥訾
王义方传义方补晋王府参军直弘文馆魏征异之
欲妻以夫人之侄辞不取俄而征薨乃娶人问其然
曰初不附宰相今感知己故也
窦怀贞传怀贞进左御史大夫中宗夜宴近臣谓曰
闻卿丧妻今欲继室可乎怀贞唯唯俄而禁中宝扇
障卫有衣翟衣出者已乃韦后乳媪怀贞纳之世谓
媪婿为阿每谒见奏请辄自署皇后阿而人或
谓为国又附宗楚客安乐公主等以取贵位为素
议所斥太平公主干政怀贞倾己附离日视事退辄
诣主第刺取所欲语曰前作后国后为主邑丞言
事公主如邑官属也
祝钦明传钦明于五经为该淹自见坐不孝免无以
澡祓乃阿附韦氏图再用又坐是见逐诸儒共羞之
册府元龟李迥秀为凤阁鸾台平章事颇托附权幸
倾心以事张易之昌宗兄弟繇是深为谠正之士所

大唐新语张易之昌宗方贵宠用事险薄者多附会
之宋璟为御史中丞时朝列呼易之昌宗为五郎六
郎璟独以官呼之天官侍郎郑杲谓璟曰中丞奈何
唤五郎为卿璟曰郑杲何庸之甚若以官秩正当卿
号若以亲故当为张五郎六郎矣足下非张氏家僮
号五郎六郎何也杲大□而退
张易之兄同休尝请公卿宴于司礼寺因请御史大
夫杨再思曰公面似高丽请作高丽舞再思欣然帖
纸旗巾子反披紫袍作高丽舞略无惭色再思又见
易之弟昌宗以貌美被宠因谀之曰人言六郎似莲
花再思以为不然只是莲花似六郎耳有识咸笑之
后昌宗兄弟犯赃则天命桓彦范李承嘉勘当以取
实经数日彦范等奏昌宗兄弟共有赃四千余贯法
当解职昌宗奏臣有功于国家所犯不至解免则天
问诸宰臣曰昌宗于国有功否再思时为内史奏曰
昌宗合炼神丹圣躬服之有效此实莫大之功乃赦
之天下名士视再思如粪土也
隋唐嘉话张易之昌宗初入朝官位尚卑谄附者乃
呼为五郎六郎以后因以成俗
朝野佥载武后内史宗楚客性谄佞时薛师有嫪毐
之宠遂为作传二卷论薛师之胜从天而降不知何
代人也释迦重出观音再生期年之间位至内史
吏部侍郎郑愔初托附来俊臣俊臣诛即托张易之
易之被戮托韦庶人后附谯王竟被斩
唐天后时张岌谄事薛师常擎黄幞随薛师后于马
旁伏地承薛师马镫侍御史郭霸尝来俊臣粪秽宋
之问捧张易之溺器并偷媚取容实名教之罪人也
唐天后梁王武三思为张易之作传云是王子晋后
身于缑氏山立祠词人才子佞者为诗以咏之舍人
崔融为最后易之赤族佞者并流岭南
册府元龟薛曜中书令元超之子颇解属文则天时
以附会张易之兄弟历位正谏大夫
郑愔中宗神龙中为宣州司士私铸钱百万以遗武
三思擢为侍御史迁中舍人景龙中附昭容上官氏
累迁吏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
旧唐书崔湜传湜迁兵部侍郎时昭容上官氏屡出
外宅湜托附之繇是中宗遇湜甚厚寻转中书侍郎
平章事
唐休璟传休璟迁中书令在任无所弘益景龙二年
致仕于家年力虽衰进取弥锐时尚宫贺娄氏颇关
预国政休璟乃为其子娶贺娄氏养女为妻因以自
达由是起为太子少师同中书门下三品休璟年逾
八十而不知止足依托求进为时所讥
朝野佥载唐燕国公张说幸佞人也前为并州刺史
谄事特进王毛仲饷致金宝不可胜数后毛仲巡边
会说于天雄军大宴酒酣恩赦忽降授兵部尚书同
中书门下三品说拜谢讫便把毛仲手起舞嗅其靴

谈宾录唐将军高力士特承元宗恩宠遭父丧左金
吾大将军程伯献少府监冯绍正二人直就其丧前
被发而哭甚于己亲朝野闻之不胜其笑
开元天宝遗事张九龄见朝之文武僚属趋附杨国
忠争求富贵唯九龄未尝及门杨甚衔之九龄尝与
识者议曰今时之朝彦皆是向火乞儿一旦火尽灰
冷暖气何在当冻尸裂体弃骨于沟壑中祸不远矣
果然因禄山之乱附炎者皆罪累族灭不可胜数九
龄之先见信夫神智博达也向火言附炎也
读书镜山人范知璇献所为文于宋璟璟判之曰观
其良宰论颇涉谄谀文章若高请从举选不可别奏
册府元龟黎干为京兆尹时鱼朝恩为观军容使仍
知国子监事恃宠含威天宪在舌干动必求媚每期
将至监则盛具数百人之饩倾府吏以办之
李日知为刑部尚书以官在权要诸子年纔总角皆
结婚名族时议以失礼之中
裴冕为左仆射兼御史大夫充山陵使寻贬为施州
刺史初冕为仆射数论时政遂兼御史大夫充山陵
使以李辅国权重有恩乃奏辅国所亲信刘烜为判
官潜结辅国后烜为中书舍人得罪贬岭南冕乃连
坐焉
房式宰相管之侄举进士李泌观察陕州辟为从事
泌入相累迁起居郎出入泌门为其耳目及泌卒再
除忠州刺史
于□为大府卿京兆尹好任机数专候权要朝列中
无势利者视之蔑如也曲事元载载亲之及载得
罪后出为郑州
旧唐书吕諲传諲为哥舒翰判官肃宗即位于灵武
諲驰赴行在朱光辉李遵骤荐有才帝深遇之超拜
御史中丞进奏无不之允
册府元龟庾准常州人以门荫入仕昵于宰相王缙
缙骤引至职方郎中知制诰迁中书舍人准素寡文
学以柔媚自进既非儒流甚为时论所薄
黎干戎州人始以善星纬术数进待诏翰林累官至
谏议大夫寻迁京兆尹以严肃为理人颇便之而因
缘附会与时上下大历二年改刑部侍郎
旧唐书卢愖传愖为金州刺史宰相杨炎遇之颇厚
召入为左司郎中京兆少尹迁大尹愖无术学善事
权要
册府元龟裴武以吏才称累迁至太府司农卿鄜坊
观察使入为京兆尹复领大司农及兼掌钱谷供馈
之事皆粗有劳绩然善俯仰能交结权右雅无清直
之称
王潜自陕州左司马剑彭二州刺史迁将作监输贿
权幸拜泾原节度使
韦执谊与王叔文同为翰林学士德宗载诞日皇太
子献佛像德宗命执谊为画像赞帝令太子赐执谊
缣帛以酬之执谊至东宫谢太子卒然无以藉言太
子因曰学士知王叔文乎彼伟才也执谊因是与叔
文交甚密
顺宗实录吏部侍郎韦执谊守左丞同中书门下平
章事赐紫初执谊为翰林学士知叔文幸于东宫倾
心附之叔文亦欲自广朋党密与交好至是遂特用
为相
册府元龟韩泰为左右神策京西行营节度行军司
马顺宗永贞元年贬抚州刺史及司封郎中韩日华
贬池州刺史皆以善于王叔文坐责出守
李景俭汉中王瑀之孙颇览前史详其成败以王霸
之略为己任韦执谊王叔文师重之当二人窃政景
俭居母丧故不及祸窦群为御史中丞引为监察御
史及群以罪出官景俭坐贬江陵户曹
杜兼为濠州刺史性浮险豪侈矜气宪宗元和初入
为刑部吏部郎中拜给事中除金商防御使旋授河
南少尹知府事寻拜正尹皆杜佑在相位所借护也
王锷自言太原人后为太原节度使附太原王翃为
从子以婚阀自炫翃子弟多附锷以致名官
韦顗为吏部侍郎累历台省自元和以来居相位若
裴□李绛崔群辈多与友善而后进之有浮名者亦
游其门以是尝称有望及李逢吉以朋党专政柄而
顗之迹尤密颇为时人所讥
旧唐书元稹传荆南监军崔潭峻甚礼接稹居无何
召入翰林为中书舍人承旨学士中人以潭峻之故
争与稹交而知枢密魏弘简尤与稹相善穆宗愈深
知重河东节度使裴度三上疏言稹与弘简为刎颈
之交谋乱朝政言甚激讦穆宗顾中外人情乃罢稹
内职授工部侍郎上恩顾未衰长庆二年拜平章事
诏下之日朝野无不轻笑之
全唐诗话张又新字孔昭荐之子附逢吉罢贬汀州
刺史又附李训训死复坐贬终左司郎中
五代史梁臣敬翔传太祖破徐州得时溥宠姬刘氏
爱幸之乃以妻敬翔已贵刘氏犹侍太祖出入卧内
如平时车服骄侈别置典谒交结藩镇权贵往往附

册府元龟梁卢损进士擢第左丞李琪尝善待损琪
有女弟眇长年婚对不集乃以妻损损慕琪声称闻
其眇纳之及琪为辅相致损仕进
后唐袁象先朱温之甥也为宋州节度使庄宗既平
梁汴象先厚以赂遗于权贵刘皇后及阉徒因而恩
宠隆异赐姓名李绍安复为宋州节度使
孔谦魏州之干吏自天佑十二年庄宗平定魏博会
计皆委制置谦能曲事权要效其才力帝委以泉货
之务设法箕敛七八年间军储获济
崔协明宗天成初为太常卿判尚书铨时孔循任事
因其门人求为辅相二年正月七日成命将出任圜
言于执政曰圜比无学术谬参文吏圣上以遭逢运
会俾待罪廊庙四辅之重已虚一位今闻崔协虽为
名族本不读书较其识见恐不及圜孔循忿其言拂
衣而出称疾不朝者数日帝俾重诲谕之方入翼日
降制拜平章事登庸之后庙堂化笔假手于人前不
同于己者思骋其欲锋铓露见多为近侍所沮
郑珏少依河南尹张全义初为集贤较理昭宗幸雒
阳珏为监察御史朱温革命于汴州改左补阙起居
郎张衍为谏议大夫珏文章美丽旨趣雍容后进推
服复以全义之门人权要奖遇之召入翰林为学士
历考功员外郎右司郎中皆知制诰正授舍人翰林
承旨转礼部侍郎珏自成名至升朝掌翰墨皆全义
为之提挈
册府元龟朱洪实为马军都指挥使时朱弘昭为枢
密使势焰尤盛洪实以宗兄事之意颇相协
晋史圭为陆博令尝结交要人李譪蔼得罪有圭所
献遗签在焉由是善誉稍减
马令南唐书宋齐丘传齐丘少时曾梦乘龙上天凡
文武百司皆布朋党每国家有善政其党辄但言宋
公之为也事有不合群望者则曰不用宋公之言也
每举一事必知物议不可则群党竞以巧词先为之
地及有议论者皆以堕其计中群臣敢言者常梦锡
萧俨江文蔚韩熙载等十数人而常萧尤甚梦锡性
褊而简言俨无文而辞繁碎故皆不能胜然虽正人
切齿而流俗疏远之人犹瞻仰以为元老故趋附者
益多
陆游南唐书冯延己传元宗用延己掌书记与陈觉
善因觉以附宋齐丘同府位高者悉以计出之于是
无居己右者
辽史萧合卓传卓伐高丽还时求进者多附之然其
服食仆马不加于旧帝知其廉以族属女妻其子诏
许亲友馈献豪贵奔趋于门
李处温传处温伯父俨雅与北枢密使萧奉先友旧
执政十余年善逢迎取媚天祚又宠任之俨卒奉先
荐处温为相处温因奉先有援己力倾心阿附以固
权位而贪污尤甚凡所接引类多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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